“道长,道长,您能帮我也卜一卦么,我想算算这笔生意能不能成!”
“道长留步,王家老爷请您去府上一叙!”
“道长,我家老妇人生病在床已经三个多月了,怕不是也被邪祟缠身,还望道长能够救人一命啊!”
“道长道长,您看我,我今年都二十二了,您帮我看看我今年能嫁出去吗……”
亲眼见证这位年轻道长大显神通,周边的人群瞬间围了上去,你一眼我一语的,为了能抢先跟他说上话,差点没打起来。
沈安宁刚想退出去,身后激动的群众们却完全不给她机会,好多只手都拼命往前伸着,一下把她推了出去。
“哎呀——”
好巧不巧,刚好扑倒在那道长脚边。
“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可有摔疼哪里?”
温和清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沈安宁抬头,只见那位道长微微俯下身,冲她伸出手,缠绕着眼睛的白布随着他的动作一同垂了下来。
沈安宁心中一动,握住他的手正准备爬起来,脚下却是一滑,手忙脚乱中一下将他裹住眼睛的那条白布拉了下来。
“抱歉抱歉,我脚有点抽筋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将手上的白布递给对方,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瞬间愣住了。
这……
这人也长的太好看了一点吧!
本来遮住眼睛时,只觉得他气质出尘,而今露出整张脸,这杀伤力可不止增加了一星半点。
汉乐府曾有一诗,诗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诗本是用来形容美人,可面前这人用这首诗来描绘,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若他是女子,怕是天下都会因他而起纷争吧。
“小公子,是贫道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竟让你看了如此之久。”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和之前一本正经驱邪除祟的样子有些不同,比之刚才更添些许生机,和一点少年特有的活泼。
沈安宁晃了晃头,不行不行,自己怎么能被美色所迷!
“没事,只是觉得道长你实在是……”
她想了很久,最终憋出了“秀色可餐”四个字,毕竟在她心中,能和食物一样美味已经是对一个人相貌的最高评价了。
“既然没事,可否将白绫还给贫道呢?”
天,她手上竟然还捏着那根白布条吗!
沈安宁一下羞的脸通红,赶紧把手上的白绫递给道长。
周围的人群还在发呆,似乎都没能从道长的惊世容颜中回过神来,听不到喧闹的声音,世界突然变的很安静,道长有点奇怪,歪着头冲周围挥了挥手。
“大家没事的话就散了吧。贫道自幼修习,与邪祟多有接触,故而身上也沾染了妖异,贫道修为还算深厚,自是不怕,但若是常人沾染,怕是会有所不妥。还望各位不要跟随,以免危害自身。”
听他这么说,周围的人群很快便散开了。
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纵然之前还有点什么想法,一听到会危及自身,也都不禁退避三舍,再不敢缠着他。
道长很快收拾好了行囊,手握竹竿,一点点探着路离开了喧闹的街道。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东街背街的小巷里没有商铺,也没有人家,有的只是几只野猫,慵懒地躺在台阶上晒太阳,偶尔打个哈欠,甩动一下尾巴。
“喵呜……”
“喵……咪……咕噜……”
一只修长的手正逗弄着野猫,指骨分明的手指很有技巧的抚摸着后背和下巴,猫咪在这种“按摩”下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翻过肚皮向来人示好。
“小公子,你已经跟了在下许久,可是有话要说?”
道长坐在台阶上,将猫咪抱在腿上一下下顺着毛,沈安宁见自己被发现了,大大方方从转角处探出头,走到他身边,撩起衣服和他坐在一处。
“不称‘贫道’了?”
“既然已经被你识破,自然也就不再用那绕口的称呼了。不过这位公子……哦不,应该是姑娘吧,你是如何识破在下的?”
少年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她,明明覆着眼,沈安宁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她脸上。
她学着他的样子抱起身旁的一只野猫,然而不知是手法不对,还是技巧不够,那猫咪扭着身子挣扎了几下,便从她的膝盖上跳下去,跑回了原来的地方,用后腿挠了挠脖子,打着哈欠继续躺下了。
“碱水无形,唯遇姜黄水变红,那符纸应当事先处理过吧?先用碱水画出了邪祟的样子,然后在手上沾了姜黄水,遇碱后变红,便显出邪祟的样子。之后姜黄水风干,画出的邪祟便有些颜色褪去,故而样貌变的不再狰狞。”
“这本不是什么高明的把戏,只是你先前那一番推论让人先入为主了,相信你确有神通。”
“哦?说来听听。”
少年似乎觉得很是有趣,脸上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他挪动了一下位置,腿上的猫咪本来舒舒服服昏昏欲睡,被他的动作惊醒,不满意的“喵”了一声,少年摸摸它的头,冲它小声到:“乖孩子,别打扰哥哥听故事。”
猫咪抖抖耳朵,竟像是听懂了一般,换了个姿势重新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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