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睡了!你走吧!”她声音有些哑了,看着坐在床边,毫无要走之意的黎禹荛毫不客气的开口赶人。这让一干奴才们诧异不已,其他宫的娘娘盼都盼不去,他们家娘娘怎就把人往外赶啊!但也不敢开口。黎禹荛脸立马就夸下来了,他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赶他走,难道她刚刚没听到他要留下来过夜吗?当他说着玩啊!
“朕说了,要在这儿过夜,你没看见秦奎把朝服都拿过来了吗?你要睡就先睡,我还有批一会儿奏折!”不高兴归不高兴,他还是平缓的说出这句话,叫人听了有些暧昧不清。
“你觉得合适吗?这可是冷宫,我可是废后!”崔锦绣气急了,那眼光厌恶,憎恨,厉声历气的呵斥道,在这么多奴才面前,丝毫不给黎禹荛任何面子。黎禹荛也心惊,她终究是恨透了他!
“够了,崔锦绣,你任性也得有个度!”他刚刚在小案几前坐下,听到崔锦绣如此说,就蹭地站起来,也厉声吼了回去,富贵人家,谁都是傲到骨子里了,何况他是整个黎国的王!是了,崔锦绣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过皇帝。
“好啦,好啦,娘娘,您就少说几句吧!身子还没好利索呢,这样动气怎会号?别白白辜负了九爷!他可是辛辛苦苦的去给您求了药来,要想怎样,都等到身子好了再说,您说是不?”秦奎不愧是伺候过两代帝王的人,看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一步,是杠上了,赶紧找个台阶给人下!这台阶自然是不会给黎禹荛下咯!
“是呀娘娘,别辜负九爷一番心意呀!他可是马不停蹄的跑了三天三夜,奴婢看着他都憔悴了好些呢!”芬芳也是个通透的人,故意提着对于崔锦绣有救命之恩的黎扶桑,同时也真心希望崔锦绣不要在和陛下对着干了,这是多好的翻身机会啊!她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她难道就没看见陛下都软下心来了吗?陛下都退步了,连绿帽子的事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真不知道,她家娘娘还在犟什么?
崔锦绣自然也是听懂了这两人的画外音,再有,自己也确实是累极了,还有现在还是不要得罪他的要好!就冷哼一声,由芬芳扶着躺下了,翻过身子,背对着黎禹荛,那样子像级了以往每一次她生气时不理他的样子。这让黎禹荛心底泛起一片波澜,恍惚了好久,才缓缓坐下。他似乎发现,对于她,他早已深陷,逃不出了。
“娘娘,先别睡,咱们喝了药再睡!”刚刚才躺下的崔锦绣,都没合眼,就再次被拉了起来。她看着黑漆漆的药,皱着眉头,很是抗拒,嘟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已经不难受了,能不喝吗?真的,我真不难受了!就不喝了吧!”她一再强调,也一再表示不想吃药,芬芳年纪较大,也是柔声细语的安抚着。
“娘娘,这是必须要吃下去的,九爷带回来的方子,吃了那碧血珠后一定要喝的药,你哪,就吃吧!”连翘见她不情愿,赶紧解释到,就怕她任性的不吃药,以前还可以趁她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灌下去,现在,这法子怕是用不成了,精气神都回来了,这碧血珠真是个好药啊!
“你是要朕来喂你吗?”黎禹荛见崔锦绣在闹着不吃药,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一笑,话里有话,若有所指的说,还放下手中的奏折和珠笔,就准备起身。
崔锦绣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想起中午时候他是怎么喂药的,愤恨的瞪着他!这让黎禹荛有些小小的失落,因为崔锦绣脸上没有了过去会有的娇羞,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每一个表情,都无不昭示着,她对他的厌恶和恨。他很想抓起她来问问,崔锦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做!
“我自己会吃!”说着,就一把夺过还在连翘手里的药碗,那药还撒了些出来,她端着碗,愣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憋气,闭眼,就把一碗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大概是药真的太苦,刚刚喝下去,就呕了几次,但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芬芳手快的拿了一块蜜饯给她吃,一会儿了,才缓过劲儿来。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黎禹荛见她吃了药,放下心来,从新拿起奏折,不以为然的笑笑,那笑容明显轻松了许多。
崔锦绣没理他,自己缓缓躺下,背对着黎禹荛,把被子拉高,自顾着睡起来。黎禹荛见她这个样子,又是一笑,那眸子里面,都是显而易见的宠溺,只是这些,背对着他的崔锦绣并没有看到。
接近子时了,黎禹荛把奴才们打发走,屋子里的烛光也剪暗了不少,他坐在崔锦绣的床边,从新好好的环顾了四周,简陋又陈旧的摆设,那窗户都是后来做上去的,那,她那么冷的冬天,是怎么过来的,过成这样子了,也不肯低头求求他吗?他轻轻的拂过崔锦绣的脸,那样小心翼翼,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连心间都颤抖着痛起来。
之于崔锦绣,他是真的后悔了。
崔锦绣大致是真的累及了,所谓病去如抽丝嘛!她现在是呼吸均匀的睡着,恬静而美好,已经没有了和他针锋相对的凌厉。
黎禹荛动作轻缓的褪掉外袍和靴子,穿着里衣,和崔锦绣躺在那张简陋的床上,床不大,刚好够两个人躺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同盖一床被子,共枕一个枕头,他把头往她的脖间靠了靠,鼻尖萦绕着的是最为熟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药香。
他贪恋的深深吸了吸,那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黎禹荛有些感动,感动得想要哭,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他记得,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相拥而眠的,这么长时间了,这样的感觉还是没有变,原来,那份悸动,从一开始就有,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可是他竟现在才发觉。
夜色早已浓重,寂静得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声音,黎禹荛也渐渐入眠,只是怀里的女子,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怎的,不怎么安宁了,紧紧蹙着眉头,嘴嘟囔着,断断续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角也有着眼泪,即使她没睁开眼睛,他也知道,她一定悲痛而无助。
他又怜又痛,有些无错的伸手擦去她脸庞上在月光下有些晶莹剔透的眼泪,然后赶紧把她搂紧,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别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在这儿呢!”说着,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着,温柔至极了。
崔锦绣,我说我要放下过往,我们回到从前,从一开始的时候开始,你还愿意同我回去吗?黎禹荛在心底默默的莫念着,眼里清明而哀伤。
他同时也知道,他和她怎么可能回到当初?怀里的人略微的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只是不清不明,模糊懵懂,她伸手抚上黎禹荛的脸“:阿荛,我是在做梦吧?怎么又做梦了呢?”她此时神情,深情而悲伤,还有一些眷恋,之后贪恋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又闭上眼睛睡了。
黎禹荛没有说一句话,他还置身于小小的震惊中,阿绣,你原来不是不想我,你原是这般念着我。他又紧了紧手,下巴顶在她的头顶,兴奋而又仿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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