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舍不得,就像当初谋害皇子,罪可当诛,他也依旧只是把她遣到静言宫。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信她的,就像这次的私通事件,他也是想要信她,可……
“娘娘,沐浴吧!”芬芳过来耐心的轻声问着,她的额头上的伤都还未来得及处理,此时那血已经凝固,在脑门上显得那样狼狈,可她不以为然,还那般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崔锦绣缓缓的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可芬芳把头轻轻一偏似是要躲开,但是看到崔锦绣悲憷的神情时,知晓了她的意图,就没有在动,任由她的手去摸自己额上的伤疤,她的指尖有些发凉,似乎是可以凉进人心。
“很疼吧?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太任性,太不识抬举了?”她此时是那样悲伤,仿佛刚刚那个凌厉的与天子对持的女子不是她一样,眼里也盈着眼泪,随着眼睛的呼闪一颗一颗掉落,那样子简直就叫人心疼的无法言说。
“不疼了,娘娘,咱不要闹了好不好?有些事放下就放下了,不好吗?”芬芳声音也哽咽起来了,相处久了,她越发喜欢这个主子了,现在她这样,怎么不叫人心疼啊!她把那触在自己额上的手握在手里,微颤着声音说。
“你不懂!你不懂的!”崔锦绣的声音已然是哭腔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趟着,轻轻颤抖着肩膀,此时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是啊,怎会有人懂那种爱不得,恨不能的煎熬呢?
“怎就抱到一起哭了?”香菱见人没来,从屏风后走出来,就见崔锦绣伏在膝盖上抖着肩膀哭泣,而一向稳重的芬芳也趟着眼泪,她疾步走到两人面前,怪哂道。
可见到崔锦绣那无助的样子,也不由难过起来,只是继续劝着“:好了好了,莫要哭了,陛下正在气头上,别待会又发火了!”
她轻轻拍抚着崔锦绣的背,以示安慰。
而芬芳也抹抹眼泪,收拾好自己,把崔锦绣搀扶起来朝浴桶那儿走去。
崔锦绣不再拒绝,任由她们摆弄着,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她实在不想妥协,可也不想连累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她微微一嗦,把自己全然泡到温水中,只留下了头露在外边。
她多久没有好好泡澡了,来冷宫后,她多少次想要这样舒舒服服的泡一次,现在终是实现了,可接下来却要承欢在他身下了。
“娘娘,伤口恢复的很好呢!纪先生真是神医啊!”
“是啊,真是神啊!不知道这心腐烂了,能不能医好!”崔锦绣喃喃的说道,微微的叹息着。香菱听她这样说,也讪讪的闭嘴了,认真的给崔锦绣清洗着。
夏天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刚还皓月当空的天,现在却飘起了细细的雨,好在只是小雨,淋淋沥沥的,落地无声,只是落在树叶上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斑斑点点,宛若破涕,沉闷得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年久失修的冷宫,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霉味,此时更甚了,让黎禹荛轻轻触起了眉头,心情也随着这场夏天的初雨更加沉闷起来。
“外边下雨了吗?”崔锦绣已经出了浴桶,此时端坐在床上,穿着轻薄的纱裙,倒是保守,那墨色给崔锦绣平添了淡淡的朦胧之色,香菱在仔细的给她擦着头发,苦口婆心的劝着,崔锦绣并没有搭话,任由她摆弄着,眼里已是默然。
她悲切的想,她崔锦绣如今竟然连拒接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在害怕,怕他会不会因为她而迁怒远在乌江的父兄。
呵~看,曾经不可一世的崔锦绣,如今也瞻前顾后的怕了,原来她曾今的嚣张,曾经的飞扬跋扈,都是源于有个在朝中做宰相的爹爹,还有个做大将军的哥哥。而现在,一切的顾忌也是因为他们!
他们曾经那么护着她,那么现在,就换她护着他们吧!
“下着小雨呢!下雨也好,夜里会凉些,好入睡!”芬芳打开窗户看了一眼,来到她跟前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轻声说道。
崔锦绣只是笑笑,可那笑也是有几分苦涩,她现在也像是他那些女人一样,沐浴焚香,轻纱罗裙,等着他来临幸,她终究是落到了这个境地。
没多一会儿,黎禹荛进来了,眉头紧锁,嘴抿成一条直线,崔锦绣知道,他是在生气,并且火气还不小,只是忍着不发作罢了。
黎禹荛看着坐在床边的崔锦绣,一袭墨色纱裙,包裹着她明显轻减了的躯体,大致是刚刚出浴,白皙的皮肤此时微微有些透红,果真是曼妙迷人,若是脸上那些倨傲清冷的表情没有了,就真真是个勾人的妙人了。
只是,她那副样子,着实让人心里堵的慌。
“这儿用不着你们伺候了,都下去!”黎禹荛依旧盯着崔锦绣看着,眼睛一动不动,摆摆手示意宫人们下去。宫人们得令后,弓着身子默默的退出了那间并不大的内室,只有芬芳,她剪暗了烛光后,到崔锦绣身边,替她又摆弄了下衣裙,并小声的劝了她几句后,才快步退出。
黎禹荛见人都走光后,才自己动手褪了外袍,长衫,之后随手的仍在一旁的软塌上,只着白色的里衣走到崔锦绣身边,落座。
崔锦绣则事把头微微偏向一侧,眼里满是骄傲,纵使那骄傲微不足道,在此刻更是显得那样可笑,可崔锦绣还是想要保留下翠花的尊严。
黎禹荛见她用如此沉默的方式在抵抗,更是怒火中烧,他坐拥天下不久,可是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顺从,怎受得了这气?
那怒火烧尽了他一半的理智。他抬起崔锦绣的下巴,力道竟然大得让崔锦绣身体也不得不向他的方向扑去,只是崔锦绣立即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坐直了身体,又把头偏向了一侧,与黎禹荛沉默的对峙。
黎禹荛执意的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他看着她明显消瘦下来的脸,和白皙的脸庞,恍惚起来,这一张脸已经不在圆润可爱,也没了以往似有似无的浅笑。
现在的她过分清冷,却别有一番滋味,他抬着下巴的手放松了许多,只是脸慢慢朝崔锦绣靠去,眼神已是迷离,没有了怒意。
崔锦绣察觉到他的意图,把脸一偏,黎禹荛那情不自禁的吻终是落到了崔锦绣的面颊上,只是那熟悉的触感让崔锦绣微愣,心骤然间猛然的跳动起来,她的心居然还在为他悸动?她凄然的一笑,笑自己的不争气!
黎禹荛的吻并没有如愿的落在那樱唇上,而是吻在了她的面颊上,可黎禹荛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一吻向下,吻到了她的脖颈处,在那里厮磨徘徊,他其实也恍惚了,这是多熟悉的触感?是多熟悉的味道,他从未想过,他对于她是如此眷恋,在吻上的那一刻,他才发觉,他是如此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一切。
往事如浪潮一般跌撞而来,记忆中的每一副画面,每一句语言,每一次的坦诚相待,都化作一缕青烟,萦绕在他的心坎上,又轻又痒。
像是之前的每一次接触一样,让人迷失了心智。他在她的脖颈间肆意轻允,抬着下巴的手早已安置到崔锦绣脑后,另一只手也在崔锦绣身体各个部位轻捏抚摸着。
崔锦绣终于回过了神,挣扎着要推开他,可是大概是大病初愈,也或许是刚刚芬芳往浴盆里加了萦香散,她竟使不上一丝力气,可她还是在极力的挣扎着,纵然只是徒劳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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