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的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叠着玉带叠罗衾。榻上的男人,他今夜依旧没有叫任何妃嫔侍寝,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头枕着自己的手,久久无法入眠,他想着今天青鸾向他汇报的事情。
她给那个太监送玉,已经表明了她想见黎启郢,只是是什么目的,从崔锦城越狱后,他就一直派人暗中监视贤王,付竭,梅堰等人,这些人,可都是崔家的死忠,说不定会救出崔家的男丁,所以,暗中一直是派人看着的,为的就是找出崔锦城,以绝后患。
就连身在冷宫的崔锦绣也派人看着一举一动,每天汇报,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但是莫名的使焦躁了一整天的心情得以疏欲。时至今日,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想从她那里得知她弟弟的行踪,还是想了解她的一切。
既然她想见他,那么,他就给黎启郢一个名正言顺在宫里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贤王妃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原本她在贤王妃的酒杯上涂了毒,此毒虽然不致命,却也能让人昏睡上几天。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贤王妃,竟然闹头疼滴酒不沾,人家都说不舒服了,再劝酒,就不好了,正当他以为这件事因为贤王妃的不饮酒要失败告终时。
贤王妃竟然在贤王出去不久也跟着出了殿,于是,心头又上了一计,就这样,贤王妃刚刚才走到湖边,便被推了下去,随后又迅速捞了上来,所以除了呛了几口水,脑袋砸出包外,就只感染了风寒,不过这风寒已经够他们留在宫里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五天了,这王妃的身子吃了不少药,但也反反复复的不见好,而这期间贤王也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看来是真的有人故意要把他们留在宫里了,自己不去趟静言宫,大概会和他一直耗下去。
他看着躺在床上,似是一直在梦靥的女子,她这次落水,着实冤枉,白白被人利用了去,他摸摸她惨白的小脸,温柔的说“:玉儿,本王出去走走,你好生歇着。”又转身对立在一旁的太监宫女说“:好好伺候着!”说完,就出了柏慧宫,径直向静言宫走去。
而他一出静言宫,暗处,就有人跟上来了,黎启郢自然是只晓得,倒也不是他异常灵敏,而是早就料到会如此,嘴角一勾,眼里尽是讽刺。他装作毫无发觉的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静言宫了。
当看到静言宫的萧条落败时,眉头深深的皱起来,想不到,他那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来没有受过半分苦的表妹,竟然在这里吃着这样的苦,身苦大概也低不上心里的苦吧?想来,现在,她大概也悔不当初及了吧?那么骄傲的人儿啊,怎么会受的这样的屈辱与委屈啊?
宫门外守门的侍卫,见来人是当今的贤王,立即媚献的笑着引进。当他走到院子里时,嘻嘻哈哈的嬉笑声从堂屋里传出来,笑声里充满欢乐,竟然没有一丝他想象中的阴郁。他愈来愈看不清自己的这个表妹了。不过,若是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就不是崔锦绣了。
堂屋里的那四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直嘻嘻哈哈的笑着,院里来人了,也没发觉。听着这放松的笑声,原本心里淤积了不少的阴霾也瞬间消散了不少,嘴角不自觉的也上扬了。
看到屋里的人毫无反应,侍卫见状,就要开口通报,不过被黎启郢制止了,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他走到堂屋门口,看着里边依旧笑做一团的四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咳咳”他站在门口,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下巴微微抬起,眼睛像星河灿烂一般璀璨。他穿着墨色的裘绒斗篷,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嘴角带着笑意,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屋里的四人转过头,看着门外像画中仙一样的男子,眼里皆是惊艳,还是崔锦绣最先反应过来“:表哥!?”眼里,语气里,都充满了欣喜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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