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许四方刚想走,老妈发话了,要他明天晚上早点回来,有人请压床吃喜酒。
压床是汉族结婚传统之一。
就是在新人结婚的前一天晚上,邀请一位比新郎年纪略小;充满青春气息的阳刚少男去新床上睡一晚,以期来年也生个大胖小子。
也有邀请四五岁的小男孩的,要是小孩子夜里尿床了,那更是大吉大利的好事。
这份差事许四方已经是附近的专业户,十里八乡但凡有结婚成亲的都来请他压床,看重的就是他这张令大妈们疼爱的小白脸!
而家里主事的,也就是这些大妈们。
“哪家啊?”
“山下赵各庄,你表姑家隔壁的万阿姨家。”
许老四心说这到不错,还能蹭顿好饭打打牙祭。
穿过宽敞的院子,许四方走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他和老三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大伯家的。
许家老一辈两兄弟的三间正房并排在一起,形成一个六间联排,而厨房就只能在大院子左右各一间。
许大伯老两口只生了一个闺女,又走得早,这处房子按老规矩就落到许文华的手上。
“吧嗒”许四海伸手拽了下门口的拉线开关,挂在房梁上的白炽灯泡亮了起来,屋里显得有些昏黄。
许四海还看到墙壁上,炕柜子上贴了好些作业本画的涂鸦,画的是山里的野树,还有生产队的牛羊,很有点连环画的味道。
这都是从小人书上学来的,也是许老四三年初中的“丰功伟绩。”
现在的晚上既没电视,更没有电脑可以消遣,漫漫长夜许四海只能用画连环画来消磨时间。他取了才纸笔,想要仿造徐悲鸿的作品画一匹马。
闭着眼在回忆记忆中徐悲鸿的马,他又觉得屋里挺冷的,遂起身出门烧炕,这回老爸的三个牌搭子进了院子。
为首一个是山下的货郎马天赐,此人是许文华的发小,另外两个则是同村的邻居大爷。
现时空麻将还没放开,打牌只能是扑克。
乡下地方晚上实在是无聊,赌钱的风气在老营公社一直暗中流行,乡下地方这些事管的松,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民不报;官不管,没人去管这等闲事。
“三位叔又来打牌啊?”
村里还是流行老辈的规矩,许四海是小辈,看到长辈进家少不得要打声招呼。
许四海还和马天赐开玩笑,要他今儿晚上可不要输的当裤子。
马天赐这人瘾大牌臭,是个十足的长败将军,但是谁也不能在他面前提这个,不然他会急,非要争持的面红耳赤的,少不得还要与说他的人约战一场。
每每这时,大家都脸上带笑,周围一片欢快的气氛。
“小子你可别瞎说,今儿晚上你马叔一定会大杀四方,把输掉的本钱捞回来!”
“。。。。。。”
“。。。。。。”
“。。。。。。”
许四海一看形势不对,这是要和自己对上了,赶紧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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