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依山傍海,被称作八山一水一分田。宋代的福建与今时的福建截然不同,在农垦的社会时代,农业不够出众的福建人大多选择从商、科举以及遁入空门。当年的于俭便是从福建一路上京,以甲等第二名的成绩入仕。年轻的心,总是饱含着激情,等到满目疮痍时,突然醒目,发现岁月忽晚矣。于俭此时站在京都城门口发出这样的感叹。
两旁的车马停了些许,是和于俭结伴而行的鲁维一行人,当然也有陈安卿,虽然嘴上不认可于俭,但他还是顶着压力来了。
“咦,雨还挺大,是不是于大人每次出门都下雨啊。”陈安卿高呼喊到。
望着这位政见不同的敌友,于俭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往日在朝廷之上两人总是争辩不休,而至如今敢来这城门口的官员也只有他了。
“啊,是啊,于某甚喜雨水。”
“瑞儿、承儿过来,喊陈叔伯。”于俭对他两个儿子说道。
“陈叔伯。”于瑞、于承一同喊道。
“啧啧啧,真羡慕啊,两个小家伙都长这么高了,我陈安卿啥时候能添个儿子哦。”
“御史大人的能力,于某还是敬佩的。”
“哈哈哈,你们二人心境如此之好,我鲁维也是很敬佩的。”
闲聊了一盏茶的时间,三人披着蓑衣,静静地望着这汴京城。雨水,汇成了河,带走汴京城里两位满怀壮志的人,将他们又送回故里。
最后在看一眼汴京的土地吧。
“开船,走。”于俭毫不犹豫的说。
船外,月光溶溶,夜很温柔,包容下了这世间万物。船内,灯火熙熙,油灯和微微的湖风暗自做着对抗。于瑞和于承依偎在父亲身旁,进入了梦乡。一天的疲惫只有在此时才有了安宁,孩子的幸福总是那么简单。
“杏花,将窗子关了吧,玲儿受不了风。”
“好,大娘子,奴婢这就去关。”
王婉君看着怀中的玲儿,睡得很香很甜,她今天奔波一天也是十分疲倦了,像往常玲儿一定是要折腾老半天才肯入睡。
门咔嚓咔嚓的响,原来是于俭轻轻地推开了。他看了看大娘子,然后叫杏花先去歇息。
于俭此时感受到了无比的痛心。面对着王婉君,他十分的懊悔,甚至想到了如果当初不入仕就不会拖累人家一个名门之女跟着自己遭罪。
“娘子,是我于俭对不起你。”
“官人,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跟着官人婉君此生无悔。”
“我都不知该如何告慰岳丈大人的在天之灵,我对不起你们王家。”
“父亲大人一定会以你为荣,我大哥为人也是正直的,这一点官人一直是知道的啊,所以官人既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我们王家,反到是瑞儿、承儿、玲儿才是官人现在最应该担心的。”
婉君接着说到:“唉,官人被贬,靖远伯爵府的直接派人说他们要和官人撇清关系,瑞儿与他们家的婚事做罢。”
“都是自以为是的东西,当初两家联姻时我心里便不太痛快,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族,蛮横的很,从未把瑞儿真正放在眼里过,现在也倒好,自在了许多。”
“若不是父亲大人在时念着我们王家与李家世代交好,极力促成瑞儿与他们联姻,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些事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主要是舟车劳顿我怕孩子们承受不住,尤其是玲儿和承儿他们年纪尚小。”
“这也是奴家一直担心的,不过时至今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跟着我于俭受苦了。”
“时候也不早了,官人还是早些歇息吧,不要想太多。”
“嗯,来吧玲儿给我,我把她安顿给奶娘。”
船行一月有余,至太湖。清晨水雾濛濛,给人一种“万顷湖平常似镜,四时月好最宜秋”的感觉。于俭早早地便站在船头,他是在和同行的鲁维谈天说地,难得的如此惬意。可老天爷总是喜欢给人找麻烦。
“走水啦,走水啦。”几个小厮高呼道。
于俭急冲冲的跑回船內,看见火势并不是很大,原来是伙房的几个帮厨丫头找引火柴时笨手笨脚地把油灯打翻了。
用过早饭,于俭感到身体有些不适,还未走到床榻便昏厥过去了。
“官人~官人。”王婉君轻轻地呼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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