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南愣住,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宋轻扬赞许地看着宋清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你们真的认为这年年的岁币只是五万两银子、十万匹这个账面数字这么简单吗?”
叶之南不解:“不然呢?我们和西羌签订的协议里就是这个数字。”
宋清欢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是傻的天真,傻的可爱。”
“账面数字是账面数字,实际支付起来肯定不止这个数呀。先看支付模式,你不要看着五万两银子不多,但西羌可是只要白银不要铜铁银票这些的,这种硬通货你以为我们很多?”
叶之南恍然大悟:“对哦,我们征税是收粮食铜铁的。”
“所以虽然说我们大周朝一年可以收多少赋税,可实际上纯白银没有那么多的。”
宋清欢说到这,已经不止是这几个人的小范围讨论了,其他学子从一开始就关注这个话题,也暗自心里思考过,各有见解。
宋清欢刚开始说的时候,他们还不以为意,尤其是最初她说她和宋轻翔想得是一样的时候,心里对她充满了鄙夷,不过是拾人牙慧。
但现在全都改变了,宋清欢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而且讲得更透彻,她不讲大道理,不讲之乎者也,特别容易让人理解。
朱明昭问,虽然他也觉得宋清欢说得有理,但还是不想这么快就被输给一个女子:“可就算这样,我们一年的赋税也很高呀,我们的银矿数还是很多的。”
宋清欢有点无奈:“你有没有看过大周朝舆图,我们哪有那么多银矿,最大的桂阳、凤州、建州三个大矿再加上一些零碎的小矿场,就只有这么几个矿场而已,而且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有发现新银矿了。”
“你以为我们自己不需要银子吗,白银是硬通货,如果我们自己的白银储备不够,你觉得纸币、钱庄还有什么用吗?如果纸币兑换不了白银,那就是一张废纸,我拿它烧火都嫌没用。”
“所以你以为我们有很多银子吗?”
这种经济用词宋清欢估摸着他们也不是很懂,毕竟这么多年学的都是经史子集,圣人言论,也没怎么接触过这类东西。
环视一圈,果然只有宋轻扬摸着下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错,不愧是她惊艳绝才的大哥,看来以后可以好好跟他交流,把以前被逼学的《资本论》、《国富论》、《自由市场的堕落》、《利息与价格》都再传给他。
跳过这个略显高大上的经济问题,宋清欢又说:“我们再从民生的角度来看,挖矿有多么耗费民力你们都知道的吧?矿工有多辛苦有多危险你们都知道的吧?”
叶之南面露尴尬:“辛苦是辛苦。”但大家不是都很辛苦吗?
宋清欢冷笑:“就没有人知道吗?”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有一个学子瑟瑟开口:“我知道,我爸以前就是就是矿工,挖铁的,后来太辛苦就没干了。”
“挖铁真的很辛苦,你父亲一定已经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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