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芬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因为,她听说静舒结婚了。
新郎自然不是李山。
李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表面上显得波澜不惊,内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在心里默默地祝福静舒,就如当日她祝福自己一样。
李山觉得,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天注定的,因为静舒的家离李山家,很远很远,那是攀越几座大山就还不可以去,还要过江,还要走过很广阔的平原,他们只是在某一个时空,在同一个地方相遇,而后,各自离散,再难相遇。
村里的媒人还是会时不时地跟惠芬提起谁家的女娃如何好,哪一村的女娃准备出嫁。
惠芬不懂得拿捏这些,她自己当年嫁给李华,全凭父母的意愿,一把轿子就把她送到了李华的跟前,自己为人母的时候,她竟然犹犹豫豫地像个小孩。
过了几年,因着李山是个读过书的人,有能力,做功又特别勤快,就被派去临近的高寨村插队。
高寨村离李山家很近,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
可是为了每日早出晚归地做工,李山就搬到高寨村住了起来。
如今的李山,已经不是昔日刚从学校回来带着一丝稚嫩的雅气的少年,他长高了一些,肩膀变得宽硕,穿背心的时候,可以看见黑色的皮肤突起一块块结实的如拳头般大的肌肉组织。他的脸更黑了,原先瘦削的脸颊,长起了几分肉,容貌变得俊朗,散发出一股男子气概的阳刚气息。
李山的那把锄头,打磨得特别的锋利,他就是靠着这股锋利,在田里穿梭,把整片整片的地,翻滚起来,变成一条条隆起的纹路,田埂边上的杂草在他那锋利的刀尖下,眨眼之间被削得精光,露出背后一块块平整光滑的土。
“巧珍,你当真不动心?”一个女孩把手中拧干的衣服放在木桶里面笑着问道。
巧珍把衣服放在石板上搓洗,一边笑着回答:“我还没想要嫁人呢!”
“她啊,是不敢承认!”另一个女孩把衣服从河水里面捞起,双手展开,笑着说道。
一群女孩子聚在河边洗衣服,有说有笑的,那清脆的笑声,如银铃一般,随风飘扬,无意灌入了正在歇息的李山的耳中。
村里的一个青年男子,喜欢巧珍,她们正拿这事说笑,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像极了火炼树的花,清雅,芬芳,簇拥着像飘逸的云朵。
女孩子当中,起哄得最热切的是坐在巧珍身旁剪着一头短发,长着一张瓜子脸的月梅。她有着小小的单眼皮,虽然没有花容月貌般的姣涩,但却有种古典般的美感,她站起来的时候,高挑的身材,显得阿娜多姿。
月梅,是女孩子当中公认的长得最漂亮的姑娘。
李山扛着锄头,从河边走过的时候,眼睛忽而被那边热闹的欢声笑语吸引了过去。
那一眼,刚好撞上了站起身来的巧珍。
巧珍双手提着木桶,回头看看姐妹们,笑着说道:“我好了,先回家啦!”
“我也好了。”
“我的也差不多了。”
姑娘们纷纷把拧干的衣服放入木桶,站起身来,三五成群,又簇拥着走上岸边。
李山不好意思地,直直地继续往前走。
吃了晚饭,莫婷走到巧珍身边,轻轻说道:“珍呐,李婆跟我说,李贵家想跟我们结亲戚,他儿子,比你大两岁,你知道的,就是那李大福。”
巧珍正一针一线地缝补自己的衣裳,低着头说道:“阿妈,女儿都听你们的。”
“李贵家是卖米面的,是富裕人家了,就算再难,也不会让你饿肚子。”林厚德拿着烟杆,吐了一口烟雾,淡淡地走过来说道。
“珍,那你喜欢大福吗?”莫婷望着女儿,认真地问道。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嫁得好,生活好,那就是欢喜。”林厚德放下烟杆提高了语气说道。
莫婷抬头瞪了林厚德一眼,林厚德立即收紧了嘴巴,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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