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我没有说要结婚啊!”李山诧异地说道。
“迟早都是要结的,你现在不读书了,早点成家比较好。”李华伸出右手,拍了拍李山的肩膀说道。
“钱,你先拿着,买什么,什么时候买,你自己支配,阿爸只有这么些钱给你了,若是不够,你自己再想想办法了。”李华叹息一声说道,然后就走回了里屋。
惠芬坐在板凳上,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阿妈,这些钱,你先帮我收着,等我真正结婚的时候,再用。”李山走到惠芬跟前,蹲下来,认真地说道,然后把钱塞到了惠芬的手上。
那是不小的一沓毛钱,有两张还是大面值的纸币,惠芬拿在手里,感觉到沉甸甸地,钱粗糙的质感让人感觉心里特别的踏实。
“山呐,你长大了,这些钱,你可以自己保管哩。”惠芬笑着说道。
“阿妈,你就帮我好好拿着,等我今后,赚了钱,也存你这里。”李山笑着说道。
惠芬听李山说要攒钱,心中更是惶恐,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她开始怨恨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不知道用那些极好的道理,极好的语言,去描述心中所想。
那些堆在厨房的纸团,惠芬已经把它们一个个的展开,铺平,伴着叹息,又一张张地塞进了灶口,它们躺在炭火上,一会儿就冒出了火苗,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灰烬。
灰烬,仿佛是消逝的象征。
薄薄的纸张带着情感的方块字,在火苗中变成一种暗灰,那种暗灰仿佛给予心里某种心安,烧掉了,也就过去了。
李山不在意那些纸团,他扔在厨房里,就是想把它当点火的柴草。
他在意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一种堵塞,那种堵塞要说难以疏通,却又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学会接受就好,把这种堵塞当做簸箕的筛孔,适应他当血液流过的时候,会被分成很多股细流,密密麻麻,走得就没有那么顺畅。
惠芬想起刚才的姑娘,看着就长得很结实,媒人之前就提起过,说她人安安静静地,但是,很勤快干活,低头闷声不响,就把所有的活干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人,娶了回来,也是极好的,惠芬看了一眼门外,心里想着。
可是当她的目光撞到坐在门槛上的李山的背影的时候,她竟打了一个寒颤。
“山呐,你是在想静舒那姑娘吗?”惠芬终究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这声音很轻,轻得足以确保里屋正在看书的李华不会听到。
声音很轻,却顺着一丝丝的风意,飘入了李山的耳孔。
李山望着屋前,屋前是一片广阔的田野,田野边上是青葱的连绵的山林。
无论你如何用力的看,你的目光,都越不过那山林,只能死死盯在了村庄的边缘。
“阿妈,我们只是同学,现在,我不读书,以后,我们隔着那么远,以后,应该很难再见面了。”李山望着前山,背对着惠芬淡淡地说道。
惠芬不知道,那个很难见面,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她的心里总之是悬上了一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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