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安排。这些日子连续远距离奔袭,让千骑军迅速成长起来,已经从他们身上看不到杂牌的影子,已经与百战老兵没多少区别了。
这些骑军本就生活在关外,骑马大多都会,因为穷,好多原先有马的都成了无马户,这适应一段时间就会成为精锐骑军,再加上长途拉练这么久了,该适应的都适应了,军纪也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今日又要百里长途远距离奔袭,唯一的好处,他们有空余战马可以换乘。
赵家沟距离幽州六万主力只有二十里,既然以“沟”命名的村庄,一般都说明这村子是在山沟居住的,而赵家沟就是如此。
李思钰控制住赵家沟不多的村民,他没杀人,只是告诉他们只要老实待着就好,否则就别怪他砍人头。
这个时候的百姓恨官兵还来不及呢,一般都是不喜欢掺和这种事情,都说春秋无义战,这个时候也是如此,没有哪个会忠于幽州节度使的,要不然也不会过个三五年就换一个了。
幽州军六万人马,李思钰屡次退走避战,这就让他们有个虚假的观念,就是李思钰不敢跟他们打!
一连两个月的退避,他们早就习惯了,也就放松了警戒。
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休息了两个时辰的辽东军,在人最容易困乏的下半夜发动了进攻。
潜伏到幽州军营地前的探子,无声无息杀死了熟睡的守卫,潜伏进营地,他们这些人是制造混乱的,在发动进攻时,他们才会制造混乱,提前只会自己倒霉,被人抓住砍脑袋。
李思钰看到营地亮起的信号火把。
“开始吧!”
提着马戟跨坐在一匹西域枣红马上,马戟向前平举挥动,示意缓军压上。
在大军向前提马缓跑时,有数队骑兵快速突进,这些人是为大军趟路和破坏拒马,打开突破口的精锐。
在大军缓缓奔走时,会自觉按照旅队进行分层、分波次,成波浪状冲锋,而且会拉开距离。这样的波浪冲击阵型,即使前面栽倒也不会对后面骑军造成多大的困难,若是贴的太近则没时间反应,只会一个接着一个栽倒,还未接战,额外损失就够心疼的。
只见快速突进的骑军就像狂风一般,大队骑军冲杀,那种有节奏的地面震颤,惊起不少熟睡中的敌人,六万幽州军,纵然睡得再死,也会有不少人惊起,这些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快速突进骑兵考虑到了这些情形,第一排手里不是战刀或是长矛,而是长长的套马索;第二排则是人手两个火把,他们主要是扔出火把照亮突破口的位置,照明道路;第三排是最擅长弓射的神射手,他们要阻止、射杀防守士卒,以便第一排能够顺利拉开拒马。
被大队战马奔袭惊起的兵卒,一阵慌乱,不少人就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跑,这样的兵卒通常是抓捕壮丁,才刚当兵没几日的兵卒,那些光着身子狂奔向营寨口的兵卒则是老兵。
可是已经晚了,快速突击骑兵要远比大队奔袭的骑兵更快,地面震动是大队骑兵造成的,这些人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军营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打开口子的快速突进骑兵,没有一股脑杀进去,而是围绕着幽州大营制造呼号混乱。
李思钰覆上面甲,面甲上红黑蓝绿纵横,犹如恶鬼临世让人心生畏惧。
李思钰冲在最前,把一个光着身子的汉子,一戟刺死,瞬间挑起砸向另一个赤裸汉子,跑到缺口的赤裸汉子们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开始向后奔跑。
这些赤裸的汉子是老兵不假,有一句话说的挺好,就是“老兵不死”!老兵反应快,遇到苦战可以死战不退,但是有个先决条件,就是他们感到有依靠,可以获得最终胜利,他们不愿意白白送死,往往冒死冲锋在前面的要么艺高胆大,要么就是愣头青的新兵,老兵往往跟在新兵后面拾漏子。
这时的突破口已经没了拒马,已经无法有效阻拦骑兵冲锋,这个时候还挡在前面,那就是在找死吗!
黑暗的夜战是最危险的,老兵都知道炸营的可怕,若是在白天,这些老兵或许因为背后有严整的六万大军而不会逃跑,可现在是黑夜,谁他娘地还能相信这六万幽州军不会乱成锅,这个时候不逃什么时候逃?
前面是手持枪、矛的骑军,后面跟着短矛投射的骑军,再后面是持弓的骑兵,三排持枪矛,两排短矛投射手,三排弓射手抛射,一共排为一个波次冲击阵型。
持矛手一般只能刺杀一人就会放弃战矛,换刀劈砍。战矛刺穿人体后,在快速奔驰的过程中是无法抽矛再刺的,骑兵使用的战矛与步兵的不同,步兵会有小支,阻止人体被刺穿,骑矛没有小支,有那玩意,在快速突进的时候,会被反震力伤到自己。
在战矛刺穿人体后,骑兵就会丢弃战矛,拨转马头,侧开身子让给后面的持矛骑军继续刺杀,这样除非所有人都丢弃了战矛,否则前排始终都是持矛骑军。
前排主要负责那些躲过弓箭抛射手和短矛投射手的远近射杀后的幸运儿。
这种骑战正面突进的杀伤力很大,白日里厮杀,李思钰是不会采用这种强攻方式,除非被逼迫到不得不正面厮杀,他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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