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建军呢,只好低下头、默默地怂耷着。
他强忍着泪水,脸憋屈得像得了便秘似的,任凭亲人们数落、批判。
他现在什么都证明不了,还能说些什么呢?
但眼下的选择,的确让全家人大失所望,好不容易出一个大学生,却选择了文盲都能做的职业。
“你们都给我少说两句!”
家里最有权威的薛婉君发话了。
她虽然不赞同小军离家这么远,去搞药品销售,但家里亲人们不能如此数落呀。
“依我看呐,年青人出去闯闯也好,长点见识嘛。实在不行咱就回老家来,这几年江浙的乡镇企业都发展了,这里照样可以攒到钱!小军好歹是个大学生,总比村里那些阿木灵,白木头强吧!”
薛婉君说的是大实话,眼下也就是这个理。
“小军啊,你大姐夫的高中同学,现在镇上当个副镇长,你个大学生,到时候让他帮忙给你弄到乡镇企业里当个供销科长,应该没问题的。”
大表姐见母亲发怒了,连忙转头来安慰萧建军,她还用胳膊肘了坐了身边的老公一下。
沈长江当然不傻,连忙嗯嗯哈哈地应承着。
那个同学副镇长,那是他花费了不少钱财,还鞍前马后的献媚讨好,才维持的关系。
若是为大学毕业的表弟去求他,那颜面都不知丢到哪个姥姥家去了。
“谢谢…”萧建军的回答,声若蚊蚋。
此时的他,低耷着头羞得是脸色透红、像喝醉酒似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躲藏起来。
亲人们的善意说辞和安慰,在自尊心极强的萧建军听来,那就是像刀子在刮肉。
他心里却已是暗暗下决心:这次出去,不搞出名堂回来,宁愿死在外头。
……
在乡下陪了姨妈二天,萧建军还是准备早点下市场报到去了。
因为家里除了姨妈,三个表姐、二个表姐夫的神色都不怎么好,对他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萧建军当然知晓其中的原尾,所以如坐针毡的难受。
薛婉君硬塞了五百块钱在他手上,让他去杭城火车站买张卧铺票。
萧建军身上没什么钱,家里把父亲气成住院,也不可能拿到钱。
“姨妈,我坐硬座就成。”
薛婉君听亲侄坐硬座,硬是不同意,“这快车也要二天二夜,人吃不消的,听姨妈的话,去买张卧铺票来,否则,我不让你走。”
望着姨妈坚毅而愠怒的神色,萧建军感动万分,这就是一个母爱的体现。
前世,萧建军自己本身处境不佳,说实在的,并没有孝敬到姨妈多少。
好像是七年之后,姨妈重病,没有太多的钱安排到上海等大医院医治,错过了最佳时机,在二零零三年,姨妈不幸因病去世。
今生,萧建军决心让姨妈的生命延长,并让其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要肩负起家中儿子的责任来。
“姨妈,你放心,我一定按您的要求去做!”
薛婉君伸手抹去萧建军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孩子,你要记住,出门在外别太苦了自己,钱咱们慢慢去挣,但身体可要保重!”
“嗯,小军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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