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裙角滑过她的眼前,有一点清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松香。
娇娘就这么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头顶是一片被干枯粗粝的树枝围绕出来的天空,像一幅庄严又广博的画。
千山鸟飞绝。
这个季节,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声音。
章泽也根本没有脚步声。
只有一阵风吹来,吹过她的脸颊,吹过那些虬龙似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没有叶子摇曳的姿态,人间万古常冬。
她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空空如也的信号格,里面那一千多条短信翻来看去她已经可以背下来,白翊的照片存在上头,只有一张自己偷偷拍的,在她没有说出一切的清晨,仿佛都可以回头,她坐在窗台上照下来的这张照片。
白翊躺在床上,眉头舒展,眼下的泪痣被藏在眼角阴影处若隐若现。
娇娘忽然觉得,疼痛也是可以忍受的。
她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千里之外,她来的那个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翊坐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只可惜屏幕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时间在一点点的变动的。他皱紧眉头,忽然从桌子上一把捞了钥匙揣在兜里,起身就往外跑去。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在那梦里,自己深爱的女子和自己说了一件光怪陆离的事情。
她在晨光之中,说起自己的奇异身世,是一个鬼魂,在这人世间漂泊无依,偏偏遇见了自己。她的眉眼那般美艳动人,镶嵌着世界最好的花朵,比牡丹更娇艳,比晨曦的星辰更耀眼,口口声声道:“我不叫谢凝,我叫谢娇娘。”
她叫什么无关紧要,长什么样子也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这个人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心上人。
她是。
眼睛里的神色,和他初见时候一样,只是其中暖色融融,并非是那般与世隔绝的人。如今想来,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是这个样子。
她离开了。
他浑浑噩噩的活着,像是她从未出现过,或是一直在未来的某一个地方等着他。他不肯去找她,一直得不到她的消息,心里猜测,或许她重新回到了从前那时候的样子,就这么飘摇在这个世间,不肯再与人相处。
白翊想,他要去找到她。
他至少要抓住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不许她在人间流离。什么鬼魂呢,她遇见自己的时候就是那样站在繁华之处通身冷冽的谢凝,不曾做过什么坏事,也不曾威胁过自己,甚至有时候傻的比普通的姑娘还要笨些。
他想要去找到她。
白翊匆匆出了门,没有看见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白夫人手中的书还没有放下,隔着一架金丝眼镜直愣愣盯着他去的方向。
白翊出门开车,一直往谢家去,一路上堵车了好几回,他还算保有理智愿意等红灯。可是到他下了车,一路小跑到谢家门口,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门。
他屏住呼吸,从门垫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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