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老大被送走前,他媳妇汪氏终于回来了。
因为朱兴昌家大小子喊完朱兴德,一刻没耽误又跑到外村姥姥家招呼人。
半大小子从这个村跑到那个村,跑到腿软,膝盖摔破。
朱兴昌媳妇汪氏赶回来时,也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累的直喘,眼泪还挂在眼圈儿,满脸慌张。
汪氏很后悔今儿回了娘家。
这不是惦记着四弟说的会下大雨,让快些收地,寻思回娘家送个信儿。
即便那话,她没咋太信,她婆母之前也很不以为然。还和她们嘀咕句,不安好心。从不种地的人,还能比村里庄稼老把式会看天?
但是,汪氏寻思,万一呢。
孩儿他爹说过那么句话,说四弟从不骗家里人,汪氏回忆一番,可不是?
她是长嫂,在朱家年头最多,细寻思一番发现,四弟确实对外面爱撒谎撩屁儿的,在家里表现还可以。
再者说,婆母那句不安好心好像真站不住脚,四弟告诉快些收庄稼能不安什么好心?那庄稼早长成了,就是早一天晚一天收,想不想多压秤的事儿。
而四弟最近都不回家,在外面经常接触人,四弟那小连襟还很有本事。真有可能是听说什么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汪氏寻寻摸摸就回了娘家。想让娘家收地。
却没想到,她就不在家一天,她男人脑袋被二弟妹娘家人开瓢了。
“你个贱人,我撕烂你。我男人要是有个好歹整死你!”汪氏一把扯过孙氏的头发,捂捂渣渣上手挠。
看的左小稻坐在大门前的小板凳上都不想说话了,不停地抚摸肚子,安抚孩子。
白玉兰也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男人都那样了,眼瞅着车要出发了,你不拾掇拾掇找钱、带行李、嘱咐完孩子跟着去,眼下是着急掐架的时候吗?
汪氏还不是自己回来的,她一个哥、俩弟弟也跟来啦。
和汪氏的表现一样,汪家兄弟们看见朱兴昌血呼啦躺在骡车上,撸胳膊挽袖子直嚷嚷要报仇。要让孙家给赔偿,破口大骂孙家算哪门子亲属。
朱兴德连管都没管,一个个瞎咋呼罢了。
他只忙着帮忙抱被子席子。
医馆啥也没有,要用人家什么都需要花钱。他爷那阵就是。连水盆和粮食都张罗着放车上。要不然在外面,喝口粥都是钱。
朱兴德还将满山单独叫到小屋,关紧门道:“满山,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姐夫,我知道你要说啥。但小豆没来,我自己一人没法弄出太多水。这么的,你将我今儿带来的都给大哥灌上吧。回头祖父和小妹夫看书累脑子要是喝水,那我今晚回家一趟。今天咱就都不喝了,先可着大哥给。”
骡车要随朱老大走,杨满山要回游寒村找小豆亲出水,就只能走着回去。
朱兴德摆手道:“不是,不至于都给他喝,我是想和你商量,给我大哥喂一口。”
杨满山一愣。
就、就给喂一口仙水吗?那姐夫还和他商量什么。
但这事儿在朱兴德眼里又不一样,别说一口,就是一滴水也要和二妹夫打声招呼。
即便咱自家人恨不得洗脸洗脚都用神仙水,那叫自己家人。那给外人一滴水也要报备一声。
……
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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