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回到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寅时要去楼外楼上工的事,忙起身查看时辰,北斗星星光正盛,不远处传来梆子声,还好,还没到时辰。
她拍拍胸脯后怕,第一次去若要迟到,他们断不会再要她。
临安城没有宵禁,夜晚才是这座城池最热闹的时候。
城隍庙地处偏僻,仍偶尔有几个醉鬼吃完宵夜路过。
迎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将被褥留给乞儿,看着筐下他砸坏她家那晚穿着的黑底银丝服,她无声落泪,只剩下这件衣服留个念想。
通往十字街的街道两旁挂满灯笼,五颜六色的灯笼映得青石板路反出白光,迎春只觉奢靡。
边关苦寒,一年到头也点不上几次灯笼,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只敢放一两声炮仗去去晦气,不敢大肆操办。
金人见不得百姓好,百姓过得舒服,一旦街道热闹起来,金人便蛮不讲理杀过来,看着百姓四处逃窜取乐。
那样的日子,据说他爹去戍边后才好了起来。
迎春一路走一路想,她不想点事情不行,她被她爹保护地太好了。
娘亲死后,她便是爹爹的全部,只要她喜欢的,她想要的,爹爹总会想办法送给她,沈浪也是。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楼外楼下,夜间的楼外楼与白日想比完全是两个样子。
此时的楼外楼灯火通明,四串红色大灯笼沿屋檐披挂下来似长龙,端的气派非常。
楼里人声鼎沸,女子娇笑声、男子划拳声,声声交错,不时有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仿佛这里便是人间极乐地,只有快乐。
连迎春站在后门口都被楼里气氛影响,她心里因沈浪的离开产生的伤感被笑声冲淡,这里的姑娘每日都这样快活吗?
她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推开门进去报道,后门反被人用力从里面推开,一名男子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出来,差点撞到迎春。
她连忙躲在墙角,看见名膀大腰圆身着暴露的姑娘朝他吐了口唾沫道:
“老娘是女相扑,敢对老娘动手动脚还不给钱,找死!”
那男子慌忙逃窜,迎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傻愣愣站在角落瑟瑟发抖。
女子看见了迎春,见她脸上丑陋,反而收起刚才凶神恶煞的嘴脸,问她道:
“你这丫头到楼外楼作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便要关门。
迎春连连走上前抵住门道:“我是昨日来应聘专做缝补的女工,今日来上工。”
“嘿嘿,好啊,总算让那个赛狗屎找着人了,进来吧,我正好有件衣服腋下破损,你先替我缝了!”
迎春不懂她嘴里说的赛狗屎是谁,唯唯诺诺跟她后面进了楼。
女子房间在一楼西北角,迎春路过其他房间时总能听见暧昧地声音,比她住茅草屋时寡妇的叫声放荡许多。
她羞红着脸想快点到,奈何女子太胖走路缓慢,她也只能捱着。
好不容易到她房间,女子甩出一件衣服给她后,又领着她去了二楼仓房,那便是她以后做事的地方。
“赛狗屎,你找的缝补女工来了,人我给你领到仓房,你告诉姑娘们一声。”
看着不远处照招呼客人的旺财向自己走来,迎春才晓得她嘴里的赛狗屎是谁,为何叫他叫得如此粗鲁。
她看看他一身红绿搭配,大概明白为何女子这么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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