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学、磁学、光学，这三者都能统一得起来？您的这个假设真是太激进了！”

法拉第四十来岁的人了，却像个小女生一样，手摸胸口，心脏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只因为郑华刚才讲的内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太天马行空，又太优雅太美丽了！

光、电、磁这三者真的能完美地互相转换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郑华恬不知耻地给法拉第讲了几个奇怪的方程组，这个本该是几十年后才会诞生的物理学传世经典，被他轻描淡写地给挪到了当下。

法拉第最开始的反应是在他意料之内的，只是后续的反应让郑华有些猝不及防。

醉心于这套新理论中的法拉第，一边用纸笔验算着的同时，竟然一边计划起验证实验，倒把郑华给晾在旁边了。

这还是法拉第在不知道这个理论会对现实带来怎样冲击下的表现。

而这个理论的意义，郑华是知道的，正是因为有了这套理论，人类才真正有能力全方位地从蒸汽时代迈入电气时代！

今天的不管是电灯、电扇、电冰箱，还是电话、电脑、宇宙飞船，这一切跟电磁场有关的现代产物都得益于它的发现。

这套理论，正是——麦克斯韦方程组，而麦克斯韦更是被爱因斯坦评价成跟牛顿平起平坐的，唯二理论物理学界开创者！这套理论完整解释了什么是电、什么是磁，磁怎么生电，电怎么生磁。

“郑华先生，我能看出您的这几个方程组有一些是融合了我、安倍、奥斯特、库伦的理论，另一部分我暂时没有完全理解到。但是这个理论明显是建立在完整的磁场、电场理论之上的啊！您说之前跟我讲的关于电磁场的内容是临时起意，总不可能这些也都是突发奇想吧？！”

郑华手扶额头，暗骂自己步子又迈大了，这该怎么糊弄呢...干脆将计就计吧。

“额...没，没错。我一到你这实验室呀，就特别有感觉……”

郑华嘴上糊弄着，迈开腿在实验室里来回逛，想尽一切办法来转移法拉第的注意力。

“哇，这是您发明的圆盘发电机吧？这万恶的东...，额不对，是好东西，好东西……”

圆盘发电机是理科生高中时期最头疼的考试内容之一，它由一块竖立的圆形大铜板、一块磁铁、一根闭合回路导线组成。

头疼的地方在于经常会有命题人让学生去做它的理论分析，按理说磁铁贴近于铜板侧面，转动圆盘似乎并不会产生磁通量变化，不产生磁通量变化就不应该有电流才对。

但奇妙的地方是，假如给圆盘正中间接出一根导线，再连通圆盘边缘，那么它形成的闭合回路在转动圆盘的时候就真的能产生电流了。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电流，郑华早就把原理交还给了老师，只有这个让他做错过无数次考题的圆盘发电机外形，就像烂掉的蛀牙一样让他记忆犹深。

“哟，那是一瓶苯么？苯丙环可真是好东西呀，有了它就可以做TNT了……”

“苯丙环？这个称呼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您也是分子说的拥趸么？TNT又是什么物质？噢，上帝呀，您到底是什么人？”

法拉第心脏有些受不了了，眼前这个人是什么怪物啊？

他所讲的已经不属于已知的知识范畴了，先前指出磁场方向暂且不说，后边那套方程组法拉第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

至于他知道苯，这还算正常，毕竟这是自己十年前就发现的物质，但是他说的苯丙环是什么意思...难道分子说他也很懂么？

不信神的法拉第，第一次觉得他见到了神迹。

“额，这是我有一次做梦，梦见一条蛇咬住了它的尾巴，这个梦做得太真实了，我就想会不会苯的分子结构就是这样的呢？然后做实验发现苯果然是环状结构的。”

可惜，郑华显然是会错了意，他以为法拉第关注的是苯的分子结构有没有被发现。

不清楚科学发展史的郑华在满嘴跑火车路上已经越走越远。

而法拉第的脑袋已经宕机了，虽然分子说在拉瓦锡之后虽然有了长足发展，但是在这个时代，分子说还处于东拼西凑胡乱猜想的时期，别说是提出一个具体物质的分子结构了，就是把分子结构这个完整概念给讲出来也没有人能办到。怎么可能有人这么言之凿凿地指出这些物质的具体分子结构啊，还能做实验来印证？

如果换做其他人讲出来这些东西，法拉第应该会礼貌的把他归纳到民科范畴。但是这个人是郑华，是随口指出来磁场方向，随口归纳出光、电、磁统一论的行家！

莫非化学界也要因为这位郑华先生迎来巨变了吗？

“郑华先生，我虽然略懂化学，但您讲的这些我几乎无法理解，但我相信您不会胡乱吹牛的。您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发现，为什么没有发表过论文呢？我诚挚的邀请您来皇家科学院吧，在我看来以您现在的科学成就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已经足够担当得起研究院主任的位置了！将来您就是当院长我也不意外呀。”

法拉第只知道，他一定是个十足的天才科学家，天才不应该被埋没。

“您客气了，这些理论只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才看到的风景。当科学家？我还是算了吧...”

法拉第崩溃了，这得踩在上帝肩膀上才能看得见吧，有这样的天分，竟然还不愿意投身伟大的科学事业？卡文迪许都没您这脾气怪啊。

看着法拉第的表情，郑华明白他的好意，只是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理论的原因，他是永远都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法拉第先生，在您的世界里，或许投身科研就是可以为全人类所做得最大的贡献，这固然是极其伟大和正义的。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也有同样重要的使命和责任，它要面对更直接更血腥的人类苦难，我想以您的格局也是能理解的了。只不过...”

郑华话锋一转，终于有机会打打算盘了，

“只不过，我现在还有时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愿意和法拉第先生您一起做一些科学研究。”

“太棒了！有您的参与，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妙了！”

原本泄气了的皮球一样的法拉第，瞬间焕发出无比的活力。

咕...咕...咕...

与法拉第促膝长谈的这一夜，在郑华看来必将载入史册，只是这一伟大的瞬间被郑华咕噜直响的肚子给破坏了美感，也不知道是饿肚子的声音太大还是怎么的，撒拉适时地招呼他们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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