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嗷起...”，

“痛痛痛痛……”

老夫子出门，照着几人的脑袋抬手就是一顿削，连郑华的三叔郑三贵都没有幸免于难。众人抱着脑袋吃痛不已，完全没想到老夫子身手竟然出奇地灵活，那个大板栗下来躲都躲不开，当然也不敢躲。

这个场面郑华是故意不参合的，他早早地从侧门溜回了自己家里。

“娘，这是30英镑，我挣的，放心拿去花吧。”

郑华手上的钱，有30磅送给了普利斯和丹尼尔，15磅补偿给了纺纱厂，10磅给了老夫子。剩下45英镑他打算自己留一部分应急，30英镑足够让他们的生活质量提高不少了。

“多少？30英镑？！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这可够咱们吃一年的啦！”

郑大婶捧着这代金币，颤抖的双手几乎要把金币给抖出来。

“不是吃一年，是吃一个月。您就照着一个月吃到30英镑的标准去花吧，以后咱们的钱只会越来越多。我说过，会让咱们大家伙儿都过上好日子的，您就放心吧。”

郑大婶听要她把钱这样花，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华儿，这钱怎么着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况且就算让咱们吃好些，也不至于花那么多钱。要我说呀，咱们可以帮帮隔壁家的二傻，他家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行吧，反正每顿饭您得有肉有菜，买最新鲜的就行。至于其他人您想帮就帮吧，帮不了的也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我会让整个三宝街的人都过上和咱们一样的好日子。”

郑大婶见郑华意气风发，又回到了刚开智时候说胡话的模样。可这一次，有三十英镑在手，郑大婶对郑华说的话也有了期待，毕竟手里沉甸甸的金币说不了谎。

“天呐，要让全街的人顿顿有肉有菜，那别人得杀几头猪才够吃呀？”

……

来到三宝街的第三天，郑华头一次睡得很舒服，做了个到处都是五颜六色巨大棉花糖的美梦。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郑华果然开始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工作节奏，待在车间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就算是上班的时间里，也基本在跟各个车间的工人们聊天，时不时地还掏出几个便士送给陪他聊天的人。

领到最多钱的是纺纱厂资历最老的舍监特鲁普，据说有好几个先令，因为他们俩足足聊了两个下午。老舍监一连几天晚上都去了酒馆，每次都点最大最重的牛排当晚餐。

而从三宝街来的另外几个工人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不知道老夫子具体跟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上班以后，这些人都带着黑眼圈，嘴变得特别严实，实在绕不开关于郑华话题的时候，他们的口径竟然出奇一致，就像是完全照着背出来的一样，几乎一字不差。大意是他只是个普通人，搞了个发明被格里格老爷给看上了，所以才能这么自由。

曼彻斯特纺纱厂的工友们来自欧洲各地，对郑华的事情也只是略感好奇，没多久便习惯了郑华这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就在对赌协议签订后的第五天夜里，郑华坐在酒馆里正兴致盎然地跟工友们聊天，菲格斯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加入了聊天队伍。

“你们看这几天的报纸了吗？那个叫列夫·托尔斯泰的家伙，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说的全被他给说出来了！”

“看了看了，刚才我们还聊到他了呢！我估计他应该是个数学家，要不然怎么能把那么复杂的东西给算得头头是道，我就说为什么现在赚钱也不少，怎么就越来越买不起东西了！”

“不对，我觉得他是历史学家，四五十年前的小麦卖什么价格他都一清二楚，只有历史学家才会知道吧，都是历史学家了，自然很懂算数。不过他讲的还是太复杂了，我只知道现在东西变贵了，他说的那个通货膨胀、剩余价值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郑华，你知道列夫·托尔斯泰吗？这两天他可火啦！”

我不光知道，他就是我好不好？郑华暗自笑骂着，之前投稿的一篇文章《为什么你赚的钱变多了，却越来越买不起东西了？》在最近激起了极大反响。关于托尔斯泰的议论也越来越多，在酒馆遇到的工人朋友清一色都在夸奖他写的内容。

只是那些激进报业本身都一直是在地下运作，所有跟它相关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官方势力盯上，搞个笔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算是知道吧，你们不是都没搞明白剩余价值是啥吗？怎么还会夸他呢？”

“这个不懂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让我知道买不起东西就是资本家害的！”

菲格斯的解释得到了周围几个工友一致点头，看着郑华对托尔斯泰好像不怎么感冒的样子，反倒有些着急了，翻开报纸不容分说地递给郑华。

“你来看看他的文章吧，可有道理了！”

“这些我都看过了，他说的什么意思我也都知道，确实有些道理。”

郑华见众人对自己的文章评价颇高，不好意思跟着大家一起吹捧自己，下意识地谦虚起来。但在菲格斯听来，就觉得郑华对托尔斯泰可不够尊重了。

“得了吧，我的老伙计，别光对着自己吹号角呀！”

“哈哈哈哈……”

这下菲格斯抓住了郑华的把柄，暗讽着这家伙竟然是个吹牛大王，引得大家也放生大笑。

“我听最博学的理查德神父说，托尔斯泰写的那些知识，是英国皇家科学院都在研究的东西，说不准他还真是一位正义的院士呢！”

“真的吗？那位老神父可厉害了，他可管着伦敦东边好几个教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看多半是真的！真是一位正义的院士老爷呀。阿门！”

“阿门”……

众人见菲格斯提到了神父理查德，又纷纷夸赞和阿门起来。

“哈哈，那确实挺厉害的了，这篇文章我肯定是写不出来的，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最高尚的大文豪吧……不过……”

见菲格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郑华也只能顺着大家夸下去。旋即转念一想，既然这么多人还没办法完全明白他讲的内容，倒不如在这儿再解释一遍。

“不过，我刚才的意思是，要基本理解他讲的内容是什么意思，那倒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