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石颖儿那柔嫩的手掌通红一片,四个血泡清晰可见,其中一个还已经破了。
“啊!”石颖儿眉头一皱,飞速地抽回了手。
“妹妹,真是委屈你了。”石鋭凝鼻子一酸。
“这有什么啦……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石鋭凝强压着对这个本体的满腔怒火,目光坚定的说道:“妹妹!你放心!你哥我再也不是从前的你哥了!从今往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苦,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重新成为一个千金大小姐!”
“哥,你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大懂?”
石颖儿笑道:“只要我们兄妹能在一起,不论在哪里,那都是一个完整的家!对了,你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
她赶忙扭头对小芸说道:“小芸,还不快去准备早饭?我哥都饿坏了!”
“是,小姐!”小芸忙不迭的跑进了厨房。
“把剩下的大米全都煮上,粥要稠一点!”
“知道啦!”
石鋭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小颖,我屋里的那口棺材是你买的?你哪来的钱?”
“我哪有钱啊,那是毛大哥送过来的。”
“毛建?那个家伙!”石鋭凝笑了。
毛建是这个本体在衙门里唯一的朋友,石啸天在世的时候,衙门里的那些捕快还都跟他称兄道弟的,自从家道中落以后,所有人就全都对他白眼相向、敬而远之了,唯独毛建对他不离不弃,算得上是个真心朋友。
时间不大,热气腾腾的早饭摆在了石桌上。
三碗米粥、五六个菜团子。
石鋭凝看了看自己的这碗粥,里面依稀可见一层米粒,再看石颖儿和小芸的碗里,微白的清汤直接能映照出人影来。
他的心里又是一阵心酸,把这个“石鋭凝”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个遍。
“这里是石家吗?”
就在这时,院门外有人问话,是个中年的汉子,身后还听着一辆牛车。
“是,请问你找谁?”石鋭凝起身走到了院门口。
“节哀顺变。”
中年汉子一脸的肃然,虽然看上去非常的假。
“亡者在哪儿,我……”
“我想你搞错了,我们家没有死人。”石鋭凝笑了笑。
“没死人?不对啊这……”
中年汉子纳闷的挠了挠头道:“毛牌头(老百姓称捕快为牌头)昨晚对我说的明明白白的,说是这家死了人,叫石鋭凝,让我今天早上过来收尸下葬,钱都付了……”
“我就是石鋭凝!”
石鋭凝笑着打断了他道:“你看我像个死人吗?”
“你就是石鋭凝?”
中年汉子惊愕的上下看了看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真是邪了门了,难不成毛牌头跟你有仇,故意找你的晦气?反正不关我的事,钱是不退的……”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架着牛车离开了。
石鋭凝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转身回去,而是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哥!你去哪儿?”
“去衙门!”
“天还早,吃完了再……”
“你们吃吧,我不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石颖儿略微思忖了一下,起身回到了屋内。
时间不大,她抱着一个长条形的布袋走了出来,看上去里面的东西似乎分量不轻……
走在大街上,看着道路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石鋭凝的心里感慨万千,同时又苦笑连连。
这个本体也实在是太窝囊了!
他性格内向,平日里少言寡语,是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更别说什么察言观色、人情世故了,逢年过节婚丧嫁娶什么的,他也不知道走动走动,情殇直接为零,因此在衙门里没人待见他,被人家当软柿子捏。父亲在世的时候还凑合,如今只剩下孤身一人,一无钱二无靠山,还占着一个捕快的名额,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要把他踢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算你运气好,碰上哥了!哥就让你看看,哥是怎么玩的!”
石鋭凝边走边做好了他在大明的第一步计划:稳住饭碗、清偿债务、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这对他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