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冬率先不乐意了,她上前一步指着李孝俪鼻子大声呵斥道:“李大小姐当真要脸,要比的是你,我家小姐容着你闹!立下规矩的是你,我家小姐也全权遵守,怎的,眼下见比不过,就干脆直接翻脸了?”
“口口声声污蔑我家小姐不学无术,我看你李大小姐才是当真的好教养!没脸没皮大都第一,真真是无人能及!”
众人见这一变故开始议论纷纷。看向李孝俪的目光里也从欣赏、推崇变得不屑和意味深长。
站于一侧的杜小侯爷刚从元若的诗句中回过神,压抑着内心的震惊想说些什么,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人,将他撞了个趔趄。
就见那人手持纸张满脸激动:“好!好一首宝塔诗!”
宝塔诗?众人一懵,不解其意。
就听那人继续道:“一字至七字,搭造一座宝塔结构,当真是令人耳目一新!韵律上,全部押的都是险韵,也是一气呵成!”
“意蕴更是华而不奢,好似漫不经心,却意境深邃!妙,妙啊!”
青衫男子眼里闪着光,如狼见肉般死死盯着手里的纸,越是分析越感意犹未尽。
待周围人看清男子的脸,纷纷发出惊呼:“国子监祭酒,陈方愠陈大人?!!”
谁不知常年沉浸文学典籍中的祭酒大人,平日里除了驻守国子监和进宫面圣外,其余地方很难见到他一面。
万万没想到,今日陈大人竟也来了这雅宴现场,怎能不让人惊讶。
他刚刚说什么?
有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回忆他刚刚的话。
宝塔诗?一字至七字?
莫非是元大小姐先前那首诗?
就听陈方愠继续道:“形式美、韵律美、意蕴美精巧玲珑,别具一格,堪称绝品啊,绝品!!”
放下纸张,陈方愠眼神热切,紧紧盯着元若:“大才!实乃大才!!”
以冬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犹记得这位祭酒大人在数年前是怎样评价自家小姐的。
“愚眉肉眼,襟裾马牛!朽木不可雕也!”
那咬牙切齿,恨极了的模样,现在想来都让她浑身发毛。再看现在,这个两眼放光,盯着自家小姐大呼大才的人,当真是那位祭酒大人?
他不是失心疯了吧?
周围人同样面露复杂。
先前可是听迟大小姐另几位贵女所言,当年大将军拜请祭酒大人为元大小姐授课,可是不足半日,祭酒大人便因元大小姐愚昧不可教化而甩袖离去。
此时,祭酒大人对元大小姐由衷的欣赏和夸赞,可不似曾有过那般经历。
众人思想各异,杜小侯爷却如遇知己般紧紧握上陈方愠的手,一脸激动。
“陈大人分析的妙啊,小生方才只觉元大小姐那诗妙极,却未曾深想,却是陈大人慧眼!”
说着,他招呼后头奋笔疾书的小厮,拿来刚刚元若作的第二首诗,递给陈方愠:“陈大人再来看这一首。”
陈方愠也不含糊,接过纸张喃喃出声:“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好!好一个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