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畏畏缩缩聚在桌边,说话再不敢大声。
从西花园看热闹的青玉不经意瞥见元若和以冬鬼鬼祟祟的身影,出于好奇,便一路跟了过来。
躲在屋外偷听了半天,她不敢置信的一路小跑回了怀仙居。
“夫人,夫人……”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被王爷看到该挨罚了!有话慢慢说。”怀烟一身轻纱半倚在榻上,十指纤纤,穿针引线,手里是绣了一半的五彩鸳鸯。
鸳鸯针脚细密,活灵活现,像是不经意就要从美人指尖游出来。
青玉站稳,轻轻喘匀呼吸再开口:“夫人,奴婢方才在西花园撞见王妃娘娘和她的贴身侍女以冬了!”
“哦,今日西花园热闹,姐姐过去看一看又如何!你惯会大惊小怪!”
“夫人!王妃娘娘与以冬若只是去凑热闹,大可大大方方行事!可奴婢见她二人鬼鬼祟祟,似生怕被人发觉!”
“奴婢好奇,便一路尾随。直跟到盥衣房外,见她二人径直进了盥衣房侧边的荒院!”
“那院子荒凉,一看便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可奴婢跟进去,自其中一间屋舍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不可胡说!”怀烟板正脸色,耳根隐隐有些发红,羞恼道:“王妃姐姐不是那种人!莫要肆意揣测!”
“青玉,我们刚入府,凡事三思而后行!”
“是,夫人!是奴婢鲁莽了!”青玉垂首,毕恭毕敬。
“宅院深深,姐姐估摸也是无聊的紧,才想着寻些乐子!哎……青玉,给王爷炖的汤如何了?”
暮色渐渐将天空笼罩,屋檐上,新月已高悬,大都城各家陆陆续续燃起灯火。
穆王府西侧,那处靠近盥衣房的荒凉小院依旧荒凉,只是走近了,才听到里头跌宕不断的怒吼和叫嚣。
“再来!押大!”
“开小!”
“押押押!!”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
“开!三四六,十三点大!”
“哈哈哈,大!!来来来!给老子拿钱!”元若脚踩条凳,手按赌桌,扯开嗓门吆喝的样子,活脱脱一常年混迹市井的三教九流模样。
满屋哪还有什么主仆男女,一帮人全杀红了眼。
以冬也被熏陶的十分到位,学着自家小姐模样指着想溜的家丁破口大骂:“输了就想跑!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
“冬冬,葛赖子差了多少钱?”元若看着被揪住衣领摁在凳子上的男人问道。
“小姐,不多,差七十五文!”以冬大声回应,生怕有人听不清。
“哦。”元若上下打量着对面一脸坑坑洼洼的矮个子男人:“没钱是吧?”
叫葛赖子的男人脸涨的通红,却憋着一言不发。
元若挑挑眉,朝他身上点了点:“这身褂子多少能换几个钱。来,把他这身皮给老子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