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神情自若地随着阿鲁邪先前安排给她的那几位侍女回到毡帐。
一路上她见到了不少佘纳的民众,那些牧民打扮的人纷纷都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偶尔还会有略带同情的感叹传进她的耳畔。
“用中原的话来说,大将果真是才子风流,如今咱们草原上的姑娘已经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了,不过你还别说,这中原来的姑娘还真是细皮嫩肉,也不知能在小夫人手底下活过几天?”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与他身边的体态臃肿的中年女人小声说道,中年女人惋惜一般叹了口气,道:“大将虽然神勇,可实在是多情,小夫人长相美艳,却……如今也只能盼望天狼神保佑她了。”
芦笙闻言眸中神色冷然,阿鲁邪也就罢了,如今看来他的那位小夫人也是个极其不好相与的角色。
她是君熠寒的棋子,如今她这颗棋子已然落定棋局,棋盘上的征讨从此时此刻开始便一步都不能走错,若是因为那个计划之外的小夫人而出了错,那沙洲全城军民都得遭殃。
芦笙左右思量,心中决定等到她与君熠寒的线人接上了头,她定要通过那线人同他仔细说说这事儿。
“小姐可需沐浴洗去一路风尘?”脸蛋微圆的小姑娘眨着晶亮的双眸甜笑着对芦笙说道。
芦笙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晚些时候再准备沐浴吧,我这会稍稍有些疲累。”
“札雅替小姐更衣。”札雅讲话时神色乖顺,她的年纪瞧着并不大,身材也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清澈的眸子似一汪清泉般干净透亮,隐隐看去还闪着晶莹的眸光。
芦笙微微有些失神,她在这小姑娘的身上依稀看见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过去她也像这小姑娘一般天真烂漫,可现在看来,当初其实是被师父保护的太好了。
“是我来的不巧了,妹妹要休息了吗?”毡帐外突然传来高扬的女声,芦笙皱了皱眉,心里只觉得外面那人实在聒噪,她抬起头看向札雅,却见札雅的神色突然变得惊恐,左手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右肩,芦笙定睛看去,见到她单薄的衣衫下隐隐有斑斑血迹,那里赫然有一条狰狞的新伤。
毡帐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身着明艳红裙的少女旁若无人地走进帐内,少女身形丰盈,浓眉大眼,似樱桃般的薄唇上轻点少许殷红色的口脂,鼻梁高挺,姿容娇艳且张扬。
“这位便是从沙洲来的妹妹吧,大将刚刚同我说过了,日后你便安心住在这,权当是在自己家。”骄兰见到她后微愣了一瞬,随后快步上前热情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芦笙瞥了她一眼,这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只是佘纳的客人,明明她们才头回见面,怎会用得着这样的口气说话。她知道面前这少女在刚刚看向她的那一刻时,上挑的凤眸里所倒映的是浓浓的嫉妒与厌恶。
“你…是谁?”芦笙轻轻抽出被骄兰紧紧握住的双手,骄兰闻言似有些惊讶,片刻后对她娇笑道:“大将之前没有同你说过吗?我名为骄兰,是他的妻。”
妻?芦笙沉默地看着她,原来她就是外面那些佘纳人口中阿鲁邪的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