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邪携芦笙在碧绿无垠的草原上策马疾驰,夹带着些许清新草香的春风轻柔地吹扬起芦笙鸦青色的发丝,芦笙脸上笑意温和,清澈的秋水剪瞳中也少见地没有流露出疏离厌世的神色。
“阿瞒,你喜欢这里吗?”阿鲁邪缓缓放慢了马速,俯下身子在芦笙的耳畔轻轻低喃,男人温热的鼻息轻轻喷洒在了芦笙的耳垂,芦笙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她眉间微微蹙起,眼神中也略带许闪躲,可到底是没有像之前几天那般抗拒。
阿鲁邪眸光闪烁,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他用力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待身下毛色黑亮的骏马停稳后,他才抬起胳膊指向高地之下的一处平原,语气之中略带些许骄傲道:“阿瞒,那里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佘纳。”
芦笙放眼望去,远处的平原上盛开着一朵又一朵雪白的“莲花”,毡帐星罗棋布地遍布在原野之中,弯弯的河流自炊烟袅袅的村落中流淌而过,牛羊成群般被牧羊人赶进篱笆围栏中,整座村落笼罩于太阳的暖晖中,河流水面波光粼粼,流动之间似一条奔腾的银色水龙,隐隐还带着些许细闪。
芦笙看得微微有些呆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丽风光,原先还在江南时,那些白墙黛瓦的亭台楼阁温婉而又别具韵味,后来转战到了十里洲,古旧城中那些带着沙漠独有气息的堡垒楼台又显得苍凉巍峨。
她以前从未见过能有一处地方可以像佘纳这般天高水远,岁月绵长。她忍不住回过头去凝视着阿鲁邪如刀刻般精美的下颚,一瞬间稍有些许失神。这样温暖宁静的地方怎么会养育出如传闻中那般穷凶极恶的佘纳大将?
“怎么了?”阿鲁邪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
“没什么。”芦笙拨开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叹息着摇了摇头,刚刚是她有些武断了,她与阿鲁邪相识不久,所看到的也只是最浅显的表现,阿鲁邪如今是待她很好,可这样的好又能够维持多久?她说不准。
阿鲁邪实在摸不清她的心思,但又觉得只有像她这样温婉有趣的姑娘才更值得他用心爱护,“勒津他们也该到了,阿瞒,我们回家吧。”
芦笙神色留恋般望了望澄澈的碧空,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师父离开后她早就没有家了。
对她而言,这天地间似乎哪里都能去,可哪里都不是家。
佘纳,阿鲁邪帐中——
“你说大将又从外面带回来了个女人?”红衣妖娆的年轻女人姿态慵懒地倚靠在虎皮椅上,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颗色泽鲜亮的葡萄。
勒津客气笑道:“是,大将在万薇楼作宴时一眼瞧中了前来奏乐助兴的琴师。”
女人棕褐色的杏眼微微圆睁,精致的脸上隐隐有些许薄怒,她厉声质问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将那琴师引荐给大将的,勒津,也不看看这些年你在我手中吃了多少亏,如今竟然还不死心妄想让人顶替我的位置,分走大将对我的宠爱?!”
勒津闻言不禁冷笑,神色有些遗憾般的摇了摇头,这次还真不是他从中作梗,估摸着是上天注定的,他瞧着大将对那琴师可比对以往那些美人上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