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队伍缓缓的前进着,通体黝黑的骏马上坐着一个神情极为不耐的少年郎,飞扬的云眉微微挑起,望向远方的双眸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要死不活的队伍,那人隐忍的怒火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南宫热河你给我死过来。”
正骑在马上困得东倒西歪的南宫热河被那一声怒喝惊得一跳。
“又抽什么疯”打马到了那人身旁,南宫热河满脸黑线:“我的爷,你倒是又怎么了?”
“你可是怕踩死了地上的蚂蚁,还是准备像虫一般拱到大郑去?”
“噗”正在喝水的某人听了那话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趴在马背上拼命压制着笑意。
“小侯爷”南宫热河回身指着身后的队伍道:“大家已经不分日夜赶了两天路了,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别说是人了,马也会受不住的。”
“我觉得我的马儿还好啊。”那人促狭的挑了挑眉,拍了拍身下的坐骑。
“你倒是铁打的身子骨啊?也不知道奚昊公子究竟给你用了什么,竟如此精力旺盛,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扎营休息了,谁都别想我再走一步。”说完那话,南宫热河梗着脖子,瞪了那人一眼,回身扬声道:“所有人,都给我下马,咱们今天就扎营在这里,全都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出发。”
队伍发出了一声欢呼,南宫热河很有成就感的回头挑衅那人,却不料那人回以他扬眉一笑,然后离开人群,一个人默默的站在了远方。
白泽向南宫热河使了一个眼神,两人慢慢走到了小侯爷身边。
“小侯爷,是否心头不安。”
“我?我为何不安。”那人还在嘴硬。
“其实你是希望我将队伍拉下来吧,因为你太过渴望,却又害怕自己失望。”
小侯爷双眸一垂,半晌,带着一丝苦涩道:“郑国如此大,我连自己寻找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心中的确十分渴望,但却又根本无从找起,空荡得让自己都觉得可怕。”身子霍然回转,南宫热河和白泽却都别过头去,不去与他对视。
“你们都知道,却都不告诉我分毫,为什么”
“小侯爷,夫人说过,她阻挡不了你去郑国,但是,也不许我们刻意让你去寻找那个人,若是有缘,你们自会相见,若是无缘,又何必强求。”
小侯爷低下头,轻声一叹:“怕只怕,情缘被生生拉扯成两条永远无法交集的线,我站在这头,他却站在那头,永世都不见!”
“无瑕,无瑕!”
眉间一动,无瑕睁开了双眼。
烛光映亮了整间屋子,天已经黑了么?
双手一撑想坐起来,才发觉肩头那伤撕裂般疼痛,让他无法用力。
“来,我扶你。”郑谦伸手揽住无瑕的腰,将他从软榻上扶起坐下。
“太子醒了么?”无瑕回头去望那人,见他依然陷在沉睡之中,不禁有些焦急:“怎么还没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别急,刚才寇大夫来瞧过了,说没事,倒是你,真该吃药吃东西了。”
正说着,弦伊端了托盘进来,见无瑕醒了,忙道:“正好醒了,这粥可是热了好几次了,公子快点喝了,暖了胃好喝药。”
无瑕点点头,接过碗,却发觉自己只一只手得力,另一手竟无法拿起勺子,正欲就碗喝下,郑谦已经抢在弦伊之前拿过了那碗,将勺子里的粥吹了吹,然后送到了无瑕嘴边。
无瑕大窘,抬眼去望郑谦,见他一脸坚持,又抬眼去望弦伊,弦伊却身子一转,道:“我去看药。”
无瑕见弦伊跑开,那勺子一直举在自己唇边,只好张口喝下。
弦伊出了门去,心头怦怦直跳。
可怎么办,看样子燕王对公子竟是真心,本来一个太子都已经让公子头疼万分,现在又来了一个燕王,偏偏两人还是争夺帝位的对手,这纠缠真有让人抓狂之势,太子这次拼了命的与公子一同进退,公子当不会再对他避让千里,可是,燕王也救过公子
理不清,实在是乱成了一团麻。
弦伊怔怔的想了一会儿,终还是无奈的长叹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门内那三人,然后返身出了院门而去。
这粥的味道
“殿下竟又自己动手煮粥了。”
“无瑕,我说过”
“叫你谦。”无瑕叹息了一声,道:“你可是堂堂燕王殿下,在自己的府上动手做这些”
“好喝么。”那人打断他的话,轻声问道。
“好喝。”无瑕老实的回答了那话。
“那我以后只做给你一个人喝。”
无瑕心头猛的一跳,恰时床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无瑕忙起身奔到床边,望着那人,轻声唤道:“太子!”
郑澈轩离散的瞳孔因那人的呼唤而聚焦,等到看清面前那张脸时,他的身子一动,竟想撑起来。
“别动!”无瑕伸手去按他的身子,却牵动伤口痛得眉头一蹙。
“无瑕,你没事!”
“是,我没事,你也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无瑕噙着泪水回应着那人的话。
“无瑕,你说过,你要跟我回太子府,是不是”那人仍然在急于求证,害怕当时听到的那话,得到的那个拥抱,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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