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像?
季樱定了神:“废话,这都多久了,我要是老不长个子,不成了矮子国来的了?”
“是是是,我不会说话,三小姐别同我一般见识。”
汉子也不恼,搓搓手,依旧乐乐呵呵:“早二年,您总惦记我这摊子上的油饼和豆腐脑,吃不够似的,也不知您口味变没变,要不……”
“行。”
季樱没再与他多说,自顾自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季渊在旁听他二人言语往来,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对那汉子道一声“我与她一样”,又嘱咐他给守着马车的唐二送一份,在她旁侧落了座,目光扫过她的脸。
“又怎么了?”季樱偏头看他,“我脸上很脏?”
“可不,小花脸猫。”
他也就随口应:“不过我们家小樱儿,即便是脸上脏些,也照样是榕州城最漂亮的小姑娘。”
心下却有些嘀咕。
昨日初初相见,她的样子自是镇定,只是有那么两三回,眼里仍免不了闪过些许慌乱。这才不过一宿,她整个人,倒真个沉着了,应对自如起来。
这是……想通了?
想通了好啊,总比那起期期艾艾惊惶不安的,要强多了。
昨夜独自在马车里,季樱的确想了很多。
她脑中没有季家小姐的记忆,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这当然很难,但或许,这同时也是一件好事。
人都会变,两年不见,整个季家,谁能知道自家的姑娘现下是甚么样子?兴许,即便是在这个何氏口中“很不好惹”的季家,她也照旧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活。
最起码,得试上一试。
不多时,豆腐脑上了桌。
满满当当一大碗,白嫩软滑,面上淋了层红油,撒几颗榨菜丁,又丢一簇碧绿的葱花,凑近点,那酸辣热汤的气息便直往鼻子里钻。
季樱是真饿了,哪里还顾得烫,舀起一勺就往口中送,吃得太急,眼泪都差点给烫出来。
连着好几天了,这才是她正经吃上的第一顿饭,真是……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惨绝人寰。
“你慢点不成吗?”
季渊也饿得前心贴后背,嘴里叼了半块油饼,又是笑,又忙不迭地伸手来拦:“舌头烫坏了算谁的?”
“唔唔。”季樱没工夫说话,只管将他手拨开,连吞几勺豆腐脑,觉得肚子里终于不那么空荡荡了,才有空稍停一停,“太饿了,这几天蔡广全那两口子都不怎么给我吃东西,光喝药了。”
季渊脸色阴了一霎,复又笑起来:“得了,逮着空就告状,当真一点亏不肯吃,知道你委屈啦!横竖这几日家里也没人管咱们,大不了明日四叔再带你来就是了。”
骨碌碌,远远的,有马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动静传来。
不只一驾,听着起码是两三驾马车,速度并不算快,稳稳当当朝着多子巷口而来。
唐二蹲在路边吃早点,三两口就将豆腐脑喝个干干净净,正捏着油饼往嘴里塞,听见这响动,略微一怔,呼地起身爬上马车头望过去。
片刻,他跳下车一溜小跑着窜到季渊跟前,含糊不清道:“四爷,那……那好像是咱家的马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