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幽密阁,沿着后山青石天梯一路向东,走过黄泉崖,路过碧水湖,站在思过桥上,目光穿过山间峡谷仰望山巅覆雪一番,再顺着前山的盘山仙道,找山脚的孟婆要一碗汤润口,再到半山腰茅草屋看书翁研墨一台。
待肖烁来到前山昆仑派巍峨庄严的正门前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时分。
踏进整块花岗岩打造而出的山门,肖烁对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座山门时候的那种快要惊掉下巴的反应记忆犹新,尤其是门联上的那“昆仑”两个字,一看就是剑气所刻。
山门之后,是一湾直径百米的正圆池水。
水中锦鲤在睡莲的莲叶下追逐着,嬉戏着。
池塘中央有一直径五十米的圆台,名曰“柬天台”。
柬天台与池塘的岸线由五座石桥相连,石桥上雕刻有千姿百态的汉白玉仙鹤,而这五座石桥又分别冠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署名,其中水桥是与山门正对而建的。
在池塘的四周岸线上,观礼台正在如火如荼的搭建着,这将是即将开始的比武招亲大会的人神两界的受邀嘉宾届时观礼的位置。
与山门隔池对望的,是昆仑派的正厅,巍峨宏伟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气派。
此时,因为无法在幽密阁阅览古籍的昆仑派弟子们,正在李元辰的监督下,在柬天台上练习剑术。
有弟子看到山门下的肖烁,当即是对李元辰喊到:“大师兄,快看,是那个乞丐。”
顺着昆仑弟子手指的方向,李元辰转身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肖烁。
李元辰直接是双手往后一背,右脚轻轻一点,便是越过水桥,身姿卓卓的来到肖烁跟前。
肖烁原本没想要和李元辰再生纠葛,但很多事情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躲都躲不过。
因此当李元辰来到肖烁跟前时,肖烁只好不计前嫌,主动和李元辰挥手示意,笑着招呼到:“小李子,早上好啊。”
李元辰却是对肖烁的示好嗤之以鼻,直接是用鼻孔看人的盯着肖烁,趾高气昂的警告起肖烁来:
“小子!别太嚣张了!这里不是幽密阁,没有师叔阻拦,我就是把你伤着了,都可以借口是训练一不留神误伤了你,哪怕是掌门知道了,也不会过多苛责我。”
说着,李元辰又是左脚一点,纵身一跃来到肖烁跟前,悬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的鄙视着肖烁。
“现在你跪地求饶,叫我一声爷爷,我还能放你一马。”
可话音未落,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肖烁耳边冷冷响起。
“听说你想做别人的爷爷?”
肖烁扭头看去,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撑得圆鼓鼓的左边脸蛋,糊了满嘴的蜜糖糖渍,还有手里那剩着的还没吃完的半颗山楂糖丸,一切都证明着眼前这个小孩子还是个只知道吃的小屁孩。
但是让肖烁没想到的,是那柬天台上的昆仑派众弟子,见着这个小孩子,竟是争先恐后的速速离开了现场。
就连那之前还气势满满的李元辰,见着这个小屁孩也是立马变得满脸恐惧的谄笑着,额头上瞬间是冷汗淋漓。
“你听错了小祖宗,我可不敢在你的面前给别人当爷爷,你才是。”
李元辰说着,忙是对着小屁孩来了个九十度鞠躬,然后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屁孩将最后半颗糖葫芦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来到肖烁跟前,问到肖烁:“你为何不跑?”
肖烁笑了,反问道小屁孩:“我为何要跑?”说完了,他还伸手捏了捏小屁孩胖乎乎的小脸蛋,告诫到:“还有,小朋友不要吃太多的糖哦,会长蛀牙的。”
小屁孩斜眼看了看肖烁捏着自己脸蛋的手,然后又挑眼看向弯着腰看着自己的肖烁,含着糖葫芦,呜呜哇哇得问到肖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肖烁直接蹲了下来,这样他正好能和小屁孩平视彼此。
又伸手摸了摸小屁孩的脑袋瓜子,肖烁才是回到:“你是谁很重要么?”
小屁孩又指着猫在角落看戏的昆仑派弟子些,对肖烁说到:“你没看到他们都很怕我么?”
肖烁顺着小皮哈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猫在那些犄角旮旯里看戏的除了一般的昆仑弟子,竟然还有昆仑派里昆字辈的大弟子李昆前,而李昆前的师父是李玄霄的师弟钟慕的关门弟子。
众位看戏的昆仑弟子见着小屁孩发现了自己,忙是把头猫了回去。
肖烁没想到这些个昆仑弟子,不仅是跟着李元辰学到了恃才傲物的本事,竟然还有这偷窥的雅兴,当真是昆仑的不幸,不由是啧啧摇头起来。
不过回过头来,他倒是问起小屁孩:“那他们为何要怕你呢?”
这还是小屁孩第一次听到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虽然答案很简单,但他从来就没想过解释,所以这一次他也不想多说,只是耸了耸肩,说到:“我也不知道。”
说完,小屁孩又是问到肖烁:“你知不知道,在昆仑派,只有两个人敢摸我脑袋?你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