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不再是当年那个孩子,自那以后他再没哭过,现在用兵似华山之石以奇出胜。既然不清楚南亭是否在唱空城计,那就填些人命进去。要真是唱那空城计,那么南亭就交出来吧。
南亭作用之大,无需多说,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拿下了南亭,那么自己母亲那边的诰命就可以谈。是的,虽然桂七自己说是不在乎那场婚事,但是又有几个女子不想自己被风光大娶。陈武要用人命给自己的母亲换来一个诰命之名。
“传我令,明日巳时,击鼓鸣兵,破南亭。通知孙明孙浩两位将军,明日他们打头战。”军帐外一陈武近卫忙应,一路小跑着传令两位将军。
军帐外,篝火冉冉,孙明和孙浩两人站在一起,背后就是跃动着的火焰,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不断被拉长剪短。孙浩和孙明两人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两人从小住一个村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从小穿一个裤裆长大的。孙浩更高更胖一点,孙明比较瘦。
“明哥,明天你我打头阵,一定要斩的漂亮。那吴凌的脑袋,我要定了。”
瘦个男子孙明摇了摇头,“这事情没这么容易,可能明天要面对的不是吴凌了,是别人。”孙浩看着一片寂静的城外,顿了顿,“南亭来援军了?”
“是的,就是不知道是谁。”
孙浩咧了咧嘴角,露出泛黄的牙齿,眼睛似乎要望穿这片黑暗一直看到白玉京。“应该是从越王都来的,不知道来的会是谁,是吴廉夫那个杀才,又或是武定侯李骁勇,我倒希望是苍狼将军武丹东,我这笔账还没和他算呢。”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个从先胸贯穿到后背的剑痕似乎还在疼。
孙明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剑柄,他的目光似饿狼般凶狠,“希望如此,不过武丹东这些年一直在镇西军待着,相比不太可能来着。”两人倒是期盼着明天。
话说回来,王西落那边可不安宁。军帐中李德正在狠骂王西落,“这都几天了,你告诉我,哪条才是你确定了的粮道。死了这么多人,你就给我这些要我自己整理的消息,那我要你干嘛!”
王西落也没有回话,他也不敢回话,因为他是真的分不清那条是真的,哪条是假的。李德摇了摇头,“罢了,对面是狐狸子陈武,你被他玩的团团转也正常,是我疏忽了。”
“明天你们不用跑远,算算时间他也该忍不住了。”
王西落一头雾水,谁?谁忍不住?为什么不用跑远了?
看着王西落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懂,气得李德一脚踹他屁股上“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帅才,你师父怎么教出来的你,给我滚蛋。”
“是。”王西落不但一头雾水还被踹了一脚,他的内心更是满头雾水,觉得自己笨的像头猪。
在路上,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走到了李骁勇的军帐里去。此时的李骁勇正在研读兵书,细细看去桌子上摊着不少南亭历史竹简。抬起头,看到王西落来了,显然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面色平常,又低下了头,“怎么了,今天突然来我这里,被李德将军杖责了?我这里可不给你哭诉。”
王西落摇摇头,“没有,只是师傅,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嗯?怎么会这么说。”李骁勇再次抬起了头。
“我到现在还是没有能找到真正的那条粮道,在我的带领下斥候军损失惨重,我是不是不太适合打仗。”王西落低着头叹了口气,“还有,刚刚李德将军,说什么忍不住,什么别跑远,我都没听懂,难道李德将军可以预测敌军主帅动向吗?”
李骁勇看着失落的王西落哈哈笑了起来,“李德?他就一杀才,除了一身杀人的本事算得上好手,预测战机也太难为他了。”
王西落目瞪口呆,“那,那个时间差不多是怎么回事。”李骁勇摸了摸胡子,“应该是螳螂和他说的,你以为你手下的人都真听你的啊,他们都是直属于李德的,应该是瓯陈关里面有他的探子,借着你这几天的活动,将消息传了出来。”
王西落第一次听说螳螂这个东西,“螳螂?那是什么。为什么那个螳螂不和我说,让我告诉李德将军。”
李骁勇看着王西落,“李德说你蠢,还真没说错,要是情报机构的环节多了,你觉得这个机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只有简单而森严的情报制度,才能保证消息的真假和不会被传播。”李骁勇放下手中文书,“罢了,你是我弟子,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螳螂是属于越王手下的一只情报机构,他们将任务目标统一称为蝉,三级监视人是螳螂,二级监视人是黄雀,一级监视人是越王,整个机构叫夏树。”
王西落也算是听明白了,李德借着情报,在他面前装大佬,还踹他一脚。对,他就把以上的事情归纳为这一句话。
风已经停了,只是大军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