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头看场中的锦秋一眼,随即低头禀报:“启禀少卿大人,何大人。小的在搜查中发现蛛丝马迹追查至何师爷家中,发现带血凶衣以及一些与死者的往来书信,上面记录着二人同谋划出卖假试题谋财的证据,还有在地窖中搜出一箱银子,请二位大人过目。”
李锦秋与谢攸然等人愣在当场,明明春闱试题一事直指何知府,怎么可能与他无关。
“这何师爷居然背着我谋划如此之多,真是可恶。李少爷多亏有你才能抓获真凶啊,这是是我府内不严出了这么个贼人,那这些东西就交由少卿大人处置,本府还要回去整顿家风,先行告退。”
元逸尘又被噎住了,证据就那么巧合的出现了,却都无法指证何大人,而且唯一的凶手还直接断气公堂,毫无证据扣押一方府尹他元逸尘还做不出,只好笑着拱手送走送何大人。
锦秋死死盯着何大人的背影在其踏出大堂之后喃喃自语:“我一定会揪住你的尾巴,以及你身后那个人。”
阿宝阿福看完了这场精彩的推理也在等一个犹如十三年前一样完美的收场,可这次确实是吃了一嘴土的感觉,感受到了少爷的低气压,阿宝也适时说话:“少爷咱们也回府吧,老祖宗还在等您呢。”
沉默不语的锦秋就这么被阿宝阿福架着带出了府,只留下大理寺一行人收拾残局。
“涉及偷买考题我还是先去禀报我叔叔,再去看看证物书信有何新的突破口。”魏瑜收拾了手里的证词离开大堂去寻大理寺卿。
“阿元我也先走,我还有事。”谢攸然捡起某人被架起时掉在地上的扇子,追了出去。
“他们可好都走了,这烂摊子丢给我了。”元逸尘下堂狠狠的踹了几脚何师爷的尸体说,“别大眼瞪小眼了,赶紧收拾了,我先去看看魏瑜的证词记录的如何。”
大理寺外,何府轿子。
秦捕头掀起轿帘扶着何大人入轿后问:“老爷,咱们现在打道回府?”
“不,直接去见那人。这次碰到钉头了,这个李锦秋当年五岁就能拉那人下马,我若不找他商量我的下场就是下个何师爷,到时候你们也一个跑不掉。”何大人微微掀起帘子向李府派来的马车看去。
随着失了魂的李锦秋也被阿宝阿福架上了马车,两家同时动了起来,向着南辕北辙的方向驶去。
李府,祠堂。
“逆子,跪下。”李世泽威严的声音从脑袋顶上传来,锦秋才意识到已经回府。
锦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跪倒在蒲团上的,后面还跪着阿宝阿福。爹爹站在右身侧怒不可遏的看着自己,罗叔拿着家规站在爹爹身后,一脸愧疚。
左侧阿娘和大丫头扶着老祖宗站着,三人神情都是不忍,这下锦秋明白过来了是爹爹要请家规打自己这个不孝子,看来今日发生的事都传到了爹爹耳朵里。
“儿子知错,请爹爹责罚。”这话正月里锦秋就说过,那次是因为在戏楼与人争论,再上次好像是去年与人在珍馐馆抢夺美食大打出手。
“错在哪里。”李世泽看着垂头丧气的锦秋捏紧了拳头。
还能错在什么,当然是不该在罚跪期间擅自离家还跑去赌钱,锦秋想着摆出一副真诚模样,将所想说出。
事实与理想的偏差,代价有些大,那一鞭子直直抽在锦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马上翻涌起来,火气与不服也随着伤口狠狠撞进锦秋脑海。
“那就是儿子不该知寻不归,让老祖宗担心了。”锦秋挺直了腰板,迎接第二鞭子。
李世泽见状勃然大怒挥动藤条抽了第二鞭子,声音透着怒意说:“你倒是腰板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明白。”
接二连三的鞭子如锦秋所想落到了身上,从一开始的疼痛感已经转化成了麻木,咬着牙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李世泽知道聪慧如锦秋肯定已知自己要问什么罪,却迟迟不肯出口,什么罪他都认了就是不肯认这个,这孩子心眼太实,就像十三年前一样毫无顾忌的说出了那样的话,虽然有人看中他奖赏他,可那人高坐高堂,下面可是暗潮涌动。这次他又去惹了那人手下的何大人,那人若是真有心要下手除之后快,自己还有多少迂回曲折的方法保住这个孩子。
想着此处的李老爷再次挥动藤条要教训这孩子,让他记住不能逞强好胜,所谓的正义感没有其余能力和方式的支撑只会是指他像黄泉的一条捷径。
老祖宗有些不忍看下去,出声阻止:“秋儿向你爹认了错就好,你爹也是为你好。你就向你爹保证以后不再多管这些事就好。”
作为当了三代当家主母的李氏自然懂儿子话中之一,自己这个孙子从小聪慧,锋芒太过挡了人家的财路,十三年前还有人当他是孩子,可现在再出这样的事,那背后的人定会对其不利。
“爹,为私我是有欠考虑,没有顾及家人便说出我的想法,但为公我无错,何大人必是幕后真凶,无他的纵容及人脉怎么揽财如此之多。”锦秋疼的声音断断续续,却不失原本力度。
李世泽见拗不过这个死脑筋,只好拂袖而去。这摊子当父亲的总要为这孩子收拾,毕竟是自己害了他,原本这就不是她该走的路。
李夫人吩咐大丫头先扶老祖宗去休息,再安排罗管家准备伤药,安排阿福去取新衣裳,阿宝去准备饭菜,自己扶起跪着的锦秋安抚道:“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气,他也不是真的要罚你,他是气你不重视自己连带全家性命,老祖宗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