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天气渐寒，金麦子早就把百褶裙换成了加绒保暖裤。

还未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门内传出宋老师怒极咆哮的声音。

“放屁！这就是放屁！什么叫口语不好，这孩子口语哪不好了？该说的都能说，说的还那么好！”

对方不知回了什么，倒是引得宋老师更加激动地反应。

“这是数学竞赛，不是英语竞赛！程主任你老糊涂啊！你看不出来这孩子是我们夺冠的希望吗？这比赛有多大的含金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要是拿了第一，这搁全国那也是响当当的。”

这话说出来，估计是程主任不爱听了，当即回道：“比赛还有很多，这次我说她不能参加就是不能参加！”

可能是考虑到自己的语气比较重，程主任语气稍一柔和，“老宋，你怎么能那么死板呢？这是上面的吩咐，咱们就只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往后的比赛还有那么多呢，不差这一次。”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宋老师，“这孩子是真的很有天赋，我看的出来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准备好好打一场比赛，程主任咱就不能再争取争取吗？”

金麦子可以听出来宋老师一个大男人说这话时略带哭腔，为了这场比赛她和宋老师不止一次设计题型，不止一次论辩到脸红脖子粗，不止一次惺惺相惜，他们的确都付出了很多心血。

金麦子愣愣出神时，门内又传出了一个隐忍的声音。

“好了，程主任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我们都是小蝼蚁，哪敢再麻烦程主任帮忙疏通。”

“黄老师，这话说的，我们都是为人师表，这样的国际大赛万一不小心出丑，那得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我们的初衷也是为孩子好，为了让孩子再锻炼锻炼。”

黄老师听后笑极，“程主任，您还真是‘好狗一条’啊~”

能让温瑞如玉的黄老师说出如此不雅观的词汇，看来黄老师也是气极了。

门内没了声响。

良久，只见程主任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可能也不是面无表情而是面具戴久了谁也看不出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金麦子隐在墙后，目送程主任离开。

可能是在门外站久了，金麦子感觉双腿有点发麻，脸也有些发僵，可能是被冻的吧？毕竟现在室外的气温有零下七八度了。

“难道就这样了？”

宋老师不甘的语气淡淡飘来。

“宋老师，我记得前两年有一个‘市级的优秀教师’评选本来不应该是你参评吗？”

黄老师看似疑问句的发问，却也真真实实地回答了宋老师的问题。

是啊，他当教师都快二十年了，早该看清楚这个圈子了，不是吗？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他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还是会因为这样的事郁闷、愤怒但又无能为力。

金麦子听着办公室内彻底安静下来，有点想笑但生理系统却又奇怪地让她眼眶发酸。真是太奇怪了。

抬头望望天，天空有阴云，但依旧还是艳阳高照，今天不算是个坏天气。

随后，她回头定睛再次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并没有推开那扇门，而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