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送完最后一批客人,吴家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次的宾客里有大半是亲戚,有一部分是乡亲,还有一部分特殊的,那就是新妇的娘家人,她的亲家。
见过办喜宴的,却没见过像她家这样事事叠在一起办的。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幸好她女儿是个能干的,提前几天从婆家回来帮忙,并迅速地理清了这些复杂的亲戚关系。因此,她常常能在吴婶子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在一旁提醒,倒是省了不少事。
饶是这样,迎来送往的,有些亲戚需要她亲自送,有些需要她亲自接待,有些需要她送上一些礼物,根本马虎不得。
不过,严格说起来,吴家婶子的压力主要还是精神上的,因为大多是礼仪问题,不出错就行。
但对于鸭鸭乡厨的人来说,则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压力。等晚饭一结束,大家都觉得快要散架了。
就这工作量,不亚于农忙时的那种强度。
作为会计,赵氏迅速地在吴婶子来之前算了一笔账。结果一算,吴家婶子预付的二百两银子,经过这三次采购,一共花了一百五十两,还剩下五十两。但其实,经过砍价,其实采购的开销不过是一百二十六两。
也就是说,采购环节他们省下了二十四两银。
见吴婶子进后院来,赵氏便把五十两银子递给她,并言明这是剩下的银子。同时,又递过去一张清单,是这几日采购的货物及单价,每一笔都记得特别清楚。
这还是她托城里的熟人列出来的。
吴婶子见一切账目清清楚楚,而且这次的席面无论是菜色还是味道简直超出了她的预期,因此心里非常满意。
看了看剩下的十多斤肉,几斤白面,一点蔬菜,也就大方的地说道:“这次真是辛苦各位了。这些剩下的东西你们就拿回去分了吧,就当是你们的辛苦费。”
说完,又拿出八个荷包说道:“这荷包里有五百文,就当是感谢各位的辛苦付出。”
众人一一接了,开心不已。
朱氏和陈继达是第一次赚钱,更是兴奋不已。要知道她和陈继达两人加起来,就是一两银子。
吴家婶子又拿出一个荷包,继续道:“这里是这三日的报酬,二十两银。”
赵氏赶忙接了。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吴婶子这才离开。
众人见主家离开,都强打起精神,将碗碟筷子一应之物洗干净了,归了类放好,又将自己带来的案板、凳子、砧板、菜刀特别是那套盘子收好,将肉、面、蔬菜全部搬上车。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
正要道别,结果吴婶子又出现了,一拍脑袋道:“你瞧我这记性,现在真的是不记事。刚刚忘了说了,你们之前不是说过吗,那盘子你们可以帮着买。五两银子一套,对吧?我这里需要一套,其他人需要四套,一共五套。你们只管买回来,来找我,到时候货银两清。”
赵氏赶忙记下了,准备回去告诉叶枫。
想了想,又对吴婶子说:“那你们可要等上一阵子了。这碗碟并无现成的,需要先去陶家村下订现烧制,然后再去取回来。”
吴婶子便道:“这不碍事的,我们几家都不急着用的,就是爱那精致的模样,不过想起的时候拿出来使使。”
叶二妹却是知道这事的,那套碗碟不过是四两银子一套,卖出去一套,叶枫便可以赚一两银子。这次一共卖出去五套,也就是说叶枫可以赚五两银子。
人家根本没跟来,但坐在家里便赚了五两银,果然是个厉害的。
众人将牛车赶出一段距离,到了空旷处,这才下了车,准备分银子。众人的共识,那就是坚决不能在陈家村分银子。要不然,不知道惹来多少眼红的。
众人自觉地围成一圈,将赵氏围在中间。
万众期待间,赵氏说道:“这次采购我们一共赚了二十四两银,做厨的报酬是二十两银,一共是四十四两。我们一共是八个人,之前也说好的是均分,因此,一个人是五两银加五百文。”
不愧是赵氏,这账算的越来越溜,当然,她事先也是算过的。
闻言,朱氏羡慕又佩服地朝赵氏说道:“以前只道姐姐木讷,不爱说话,倒不知姐姐有这般本事。就这些账,你要是让我来算,保管一天一夜都算不清的。”
大牛妈接着道:“可不是吗?说起来我第一次也是被她吓到了。”
接下来,赵氏又一一分了银子。
累了三天四夜,此刻,拿到银子,众人这才觉得有真实感。累又如何,左右不过跟农忙的时候差不多,但是,农忙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拿?
加上之前吴婶子给的赏银,这次鸭鸭乡厨每人赚了足足六两银子。在场的除了叶二妹和陈继兴,其余人都是两个人。
也就是说,一家人有十二两的收入。
朱氏和陈继旺再次兴奋的无以复加,高兴的互相捏了捏对方的手。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不过是攒了五两银子的私房钱。
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年,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能盖一座像样的院子,能将闺女的嫁妆准备的更加丰厚,也能为儿子说上一门好亲事。
见车上这些东西,众人便商议先休息一天,后天中午聚餐。至于肉,就直接让陈继兴拿回家腌了。
现在剩下的,除了送叶二妹回家,便没什么事了。
最后一商议,大牛妈和陈继达俩口子坐陈继万的车直接回陈家村,陈继兴陪着叶二妹回叶家村,陈千山赶车。
第二天,陈继兴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他实在是太累了。一起床,吃了早饭,便对叶枫说了有人预定下五套碗碟的事。
闻言,叶枫高兴地说道:“我不过是试试,没想到还真有人买。看来,过段时间我们又要去一趟陶家村了。”
叶氏倒是更加有生意头脑了,想了想便道:“陶家村实在是太远了,一来一回的也不容易。要不,咱们下次去的时候直接买二十套回来放着,反正这些碗碟又不会坏掉。”
叶枫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就同意了。
陈继兴又拿出赚的六两银子,全部交给了叶氏。看见银子,叶氏反而有些不开心,叶枫便问其故。
叶氏便道:“要是我去了,就是十二两银了。”
见她这样,叶枫便道:“这有什么,那盆石斛我不是给你了吗,我觉得现在花开正好,要不,我们午饭后就去城里把它卖了?”
闻言,叶氏这才开心起来。
午饭后,反正不赶时间,叶枫便叫了在屋对面监工的陈千山过来,赶了牛车带着几人去了城里。
现在叶氏可是他的大姨了,他自然乐意。更何况还有叶枫在。要知道,不是叶枫带着他,他哪里有现在的生活。
到了城里,几人便直奔鹤年堂。
正好,这会儿没有病人,张大夫正在内堂休息呢。自从叶氏来复诊身体后,便再也没见到人。他可是一直等着叶枫将那盆传说中的石斛带过来。
你道是为何?
原来,他最近接诊了三个病人,都是需要石斛才能治疗的。
第一个病人是李员外的正室夫人谭氏。
这李员外家资丰厚,银钱颇丰,又生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自然桃花不断,除了谭氏,还娶了四房小妾。
刚开始的时候,谭氏肚子争气,进门一年便生了个儿子。这可把李员外给高兴的,第一胎就是儿子,还是嫡子,地位不言而喻。
连带着,谭氏也特别得宠。
哪知,这几个小妾也是厉害的,先后都生下了孩子,谭氏也不知道是因为恩宠大不如前还是身子有问题,自从生下儿子后,便再也没有怀上过。
架不住那几个小妾年轻貌美,又有孩子傍身,枕头风吹得厉害,谭氏竟然被架空了。
除了守着儿子过活,竟是再难见到李员外。
张大夫专攻妇科,自然很容易看得出来,这谭氏是郁结于心,肝胆郁结,这才导致她有了情志犹豫、肝火旺盛、易发怒等病症。
说实话,这种病原本不难治,疏肝解郁就行了。
虽然他配出了药方,但是,缺了石斛这一味药,那效果就差远了。也许是郁结得久了,现在谭氏脸色暗黄,还长了不少黄褐斑,加之脾气大,严重影响了她和李员外的夫妻关系。
第二个患者,是凌云楼的大掌柜。
也许是由于他是从事餐饮行业的,因此吃食上从没有亏待过自己。这不,长得胖胖的,五十多了还面色红润,让人羡慕。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头晕。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在意,觉得可能是太累了。作为龙头酒楼的掌柜,他每天需要思考的事情的确很多。
可是,休息之后,他并未感觉好转,反而觉得头部有持续性的沉闷不适感,严重的妨碍他想事情。
这就严重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他也不用干了。于是找到张大夫。
张大夫一看,就知道这是眩晕之症。先是叫他多吃些清淡的食物,多次蔬菜,少食肉食,然后只说还缺一味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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