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会上,气氛有点冷。不光是因为何局长的出席。因为马胜利的案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起初是疑似交通事故,结果随着调查,发现是凶杀。结果再调查发现,马胜利出事的车子并不是他自己的那辆陆虎揽胜,是另一辆一模一样的车。配置相同的同款同色车,如果不经过仔细鉴别,即使车主也很难一下子看出差异。那么令人费解的就是,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根据专案组的工作部署,陆飞将立即动身前往南溪,调查保养技师秦晓冬。
火车上,陆飞望着窗外,一根根电线杆子从自己的眼前掠过,再慢慢后退变小...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了笔记本,在上面沙沙起记了起来。
秦晓冬的家在南溪市的北郊一排低矮的平房,门牌号是227.当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热心地为陆飞指出了位置后,陆飞婉拒了工作人员的继续帮忙。他本来就是打算不打草惊蛇,连当地公安系统也只是打了招呼,并没有要求协助。
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半响,才一个声音应了一声“谁啊,是冬子回来了嘛?”
然后伴着剧烈的咳嗽声门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消瘦的老太婆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在半开的门上。当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伙以后,她那浑浊的眼神更显得黯淡下去了。
“孩子,你找谁啊,是不是走错门了啊”老太太嘴里念叨着,但并没有要请他进来或再把门开大一点的打算。
“大妈,我是晓冬以前的一个同事,我们一起学的汽修,几年没见了,我这两天刚好在南溪,就过来看看他...”显然,陆飞一脸诚恳的表情打消了老太婆的顾虑,她松开搭在门上的手,拿起靠在门内侧的拐杖,把陆飞让进了屋。
“哎,难得你有心呐,可是冬子不在家,他都两年没回家了...”
“大妈,您是不是记错了呢,我们前段时间还通过电话呢,他说他要回家处理家事...”
老太婆忽然就变得激动起来了,“去年寄了2000块钱给我,然后打电话告诉我,再攒两年就可以在城里买套房了,这样我就不用再住在这里了...”。
陆飞在和老太婆聊天的过程中,发现她的记忆可能有问题,特别是对时间的记忆非常混乱,在得知秦晓冬没有回家的情况后,陆飞准备再找其他途径调查。
恰好院子里的一户人家像是买菜回来了,手里拎着2个塑料袋,看到陆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表情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又径直走开了。
在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陆飞喊了声大哥。
那人奇怪地回头看着他,手里举着钥匙,脚下放着2个塑料袋。
陆飞向中年人表明他的来意后,中年人告诉她,那个老太婆是秦晓冬的奶奶,快80岁的人,但是脑子不正常,经常认错人。
他肯定地告诉陆飞,前两天他确实看到了秦晓冬。
对于秦晓冬,他似乎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幼年父亲外出下矿,赶上矿难,母亲带着抚恤金跑路,反正再也没有出现过,留下一个能把石子儿当成豆子的孤老婆子和还在蹒跚学步的秦晓冬相依为命。
秦晓冬勉强读完初中后就消失了,据说是去学修理了。前几年,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沾染了社会人的属性,留着鸡窝头,穿着一身并不得体的西装,见人就发一只过滤嘴儿,言辞举止间,流露出一种衣锦还乡的味道,听他奶奶讲,现在在一家汽修厂当师傅,手底下带着好几个徒弟,出息大着呐…中年人似乎对秦晓冬的印象并不好,所以他模仿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讽刺。
当时他正准备出去找几个牌友的时候,看到秦晓冬背着个双肩包正往屋里赶,他们还打了个照面。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秦晓冬脸上挂满焦虑,看起来忧心忡忡,而他也并不打算和他打招呼,就放慢了脚步,秦晓冬似乎也有这种想法,他快步闪进旁边的巷子深处,那条路可以去他家,但要多走5分钟左右。
“他还是老样子…”中年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手中的钥匙转动,他回过头对着陆飞试探着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在得到否定后,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留痕迹的遗憾。他重新拾起脚步,一只脚迈进门槛里,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打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说完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陆飞也听到里面上了门插。
中年人的态度让陆飞对秦晓冬的印象变得好奇。
陆飞重新来的居委会了解更多情况。根据他的描述,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给他讲了一段往事。
秦晓冬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和斜对门的康舒平有了矛盾。有一天,有俩个喜欢捉弄人的小孩,跑到秦晓冬的跟前,故作神秘的告诉他,“舒平正在你们家欺负你奶呢…”秦晓冬一把冲出教室,撒开脚丫就跑了回去。
结果他气喘吁吁地跑回院子,搬起一块石头就将康舒平家的大铁锅给砸了个洞。
大妈说完停了下来,他看着陆飞说,“小伙子,在我们这里,砸人锅,那可是忌讳啊”。
陆飞点了点头,大妈继续说道,“按说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会计较,可那伢说他早就想砸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大妈最后说了句,“这伢从小就做事鲁莽易冲动,可别犯了糊涂干了傻事…”
陆飞将了解的情况,火速向丁队长进行汇报。
秦晓冬肯定有问题,必须尽快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