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切，赵楚罗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真的害怕那匪徒，更加不是怕死，而是不希望丰墨岩在自己眼前出事，虽然她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份对他独有的悸动，但是总归从小相伴着长大，不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半个家人，经历了背叛，希望他幸福是假的，不希望他出事是真的。

她转过头去看向丰墨岩：

“我没事，jingcha和救护车一会就过来了，你坚持住。”

赵楚罗的话十分正常，但是面上确实一片淡然，尤其是看向丰墨岩的眼神，虽然略带关切，但是其中的疏离和陌生却让丰墨岩心中不由自主地暗生出一种莫名的害怕。

她好像真的改变了，就在这几天，在他明明一直都看得到她的时候悄然地改变了。

是因为林时吗？或者是因为其他人？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车厢里，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将他们与整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路上偶有车辆驶过，路灯不甚大方地将光亮洒在周遭的物体上，空气中汽油味和血腥味相互交织在一起，配合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疏离倒也刚好。

赵楚罗其实撒了谎，在发生车祸的瞬间她虽然被丰墨岩整个护住了，但是却也受到了一些冲击，她的后脑勺应该磕在了扶手上，此刻也正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流了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丰墨岩忽略了赵楚罗的关怀，他皱着眉问她。

闻言，赵楚罗神色微动。

不等她回答，丰墨岩又继续开口：

“不是说林时。”

丰墨岩过分凝重的眼神和略带试探的语调让赵楚罗原本恢复平静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她能够有什么瞒着丰墨岩的，不过就是她来自于十年后，是死去又重生的赵楚罗，拥有比他多十年的记忆，知道他最后抛弃了自己选择和梁思思在一起，知道所有人的结局。

“那是什么？”她也反问他，一瞬的心慌过后便平和了下来，他能知道什么。

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什么都还没有做，还不知道十年之后的他摧毁了自己的一切。

赵楚罗的反问让丰墨岩沉默了片刻，他努力挣扎着重新坐起身来，整个动作中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身侧的赵楚罗。

“你以前...以前说我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什么都会告诉我，但是...但是现在好像避我如蛇蝎。”说完这句话，丰墨岩有些疲累地粗喘了一口气，他的每个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痛感又反复拉扯着他的神经，好像是身体里藏着一把锋利的锯子。

丰墨岩便是已经没有力气到了如此地步，看向赵楚罗的眼神也分外坚定，在如此沉重目光的注视下，赵楚罗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我没有躲着你，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你所谓...所谓自己的生活就是把我摒除在外吗？”丰墨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微微仰着头，眸子里映照着车灯的光辉，一种莫名的忧郁和感伤仿佛要从中溢出来一样，他在努力克制，就像是克制住疼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