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抬杠的时候还没这么虚弱啊。
喝了盏茶就弱成这样了?
她怎么不信呢?
不过男子中毒加失血,不虚弱才不正常。
男子道,“我就在小榻上睡一晚吧。”
季清宁要是男子,他要走估计都会留他,万一再晕倒,不一定会碰到她这样的好人了,可她是女子啊,和温玹同住一间房那是逼不得已,好歹也知道人家什么身份,这男子是谁她都不知道,怎么能与他同住?
小丫鬟道,“小榻我睡的。”
男子咳嗽。
一声比一声重。
咳的季清宁都担心,“你小心点,别把后背伤口咳崩开了。”
男子要再起身,进气多出气少,“季大少爷既然不肯收留,我便走吧。”
只是走一步,摇的都快成不倒翁了,别说季清宁了,丫鬟看的都于心不忍啊。
季清宁道,“行吧,让你睡小榻。”
手里的药方不知放哪儿好了,小丫鬟道,“要不我去给他抓药吧?”
不等季清宁答应,小丫鬟已经拿过药方就出去了。
虽然季清宁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她不放心,但男子话都没力气说了,姑娘一个能打他三个,再者,小院暗处还有人护着姑娘,不会有事的。
小丫鬟翻墙出的小院,直奔人家药铺,把人铺子敲的砰砰响。
抓药是顺道,小丫鬟主要还是性子急,想找大夫问问季清宁失忆的事。
等她拎着药包回来,眼眶红彤彤的。
一看就哭过。
季清宁见了道,“这是怎么了?”
丫鬟摇头,哽咽道,“我没事,就是风大,眼睛进了沙子。”
风是挺大的,但眼睛进沙子还是伤心哭,她还不至于分不清楚。
抓个药的功夫,怎么就伤感了?
季清宁也没多问,当小丫鬟去抓药的时候碰到了求医问诊的,接过药包,生火煎药。
小丫鬟就那么看着季清宁忙活,鼻子酸的,眼泪直往下掉。
药铺小伙计抓药的时候,她问小伙计有没有见过脑袋受伤失忆了,却多了些不属于她记忆的人。
小伙计听后道,“怎么没见过,不就是谵妄病么,不是多了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是她把幻想当记忆了,这还是病情轻的,病情严重会胡言乱语,这病可是不好治,只能自求多福了。”
“真的治不好吗?”小丫鬟哽咽道。
“上一个这样的病人,只活了三个月,”小伙计连连叹息。
小丫鬟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小院。
姑娘被人险些溺死在浴桶里,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溺死也不会伤到脑袋啊,怎么会失忆,没想到竟然是病了。
药铺小伙计说得了这病的人没多少日子好活,最多也活不过一年。
姑娘就只能活一年了啊。
小丫鬟心都碎了。
她从小和姑娘一起长大,她没法想象姑娘要是死了,她该怎么办,偏偏老爷又去西南了,她该怎么办啊。
怕被季清宁看出来,小丫鬟强忍不哭。
季清宁一门心思都在煎药上,煎完药,端去给男子喝。
进屋的时候,季清宁对小丫鬟道,“你去我爹屋子看看有没有衣服,有的话拿一套来。”
她身量小,她的衣服男子穿不了,又不好让人穿身上带血的衣服,只能将就穿她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