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半开的夏荷娇粉,凌染轻嗅,这种荷花的清香是她为喜爱的。
她潋滟眸波微动,俏丽的眉梢间,已是娇逸横生。
“方才所唱是齐风,你是齐人?可有名?”
少女捧着小柒递给她的嫩藕,才啃了一口便笑着恭声回了凌染:“奴是齐国明郡人,本无名,入宋宫时,老宫人给唤了一字,名溪。”
凌染了然,此时的女子多以国或地为名,国人或许还会取字,但居于野鄙之中生而劳作的野人,可能到死都没有个名姓。
“这首齐风猗嗟是从哪里学的?”
见到凌染和善,少女倒不怯场了,捧着甜藕微憨,曼声柔婉:“奴曾去过齐国皇都,那里的女子都会唱,奴便记下了。”
齐人尚风雅亦尚武,皇都中的美男子自然不少,当地女子传唱这歌到不足为奇,不过相比齐风,她倒更喜卫风些,不论是唱腔还是内涵,都较之抒情柔和细腻。
“去过皇都,那可有见过如歌中这般的男子?”
凌染怡然莞尔,几国之中,她最向往的地方便是齐国皇都了,若非这年代交通不便利,她还真想去看看那个曾经被誉为“齐都皇城夜幽弦,风帘翠幕万千家”的繁华盛地。
“自然见过!夫人不知,齐国太子殿下便是如此风采,皇都女子皆慕他。”溪欣然欣喜,提及那旷世的美男子,不禁神色飞扬。
“是那个齐国太子齐染吗?”
往常凌染倒是听过此人的名号,诸国谓之其美,才略非凡,是下任的齐国之君,可惜不曾见过,也便未记在心头。
这齐太子的名字倒与自己的名字一样,都为染。
溪倒是胆大,放下手中的甜藕,便不住吹捧起来:“上元节时,奴曾亲眼见过太子殿下,他御马出城,风姿惊世,玉树临风……”
她侃侃未止,凌染便朝她挥了挥折扇,示意她不必再言,溪有些无措,以为是惹恼了夫人,正要趴下挨板子,却听身后传来一声。
“大王至!”
远远便见王袍在身的姬澈威仪风姿,看着他的仪仗渐行渐近,凌染便朝小柒吩咐道:“带溪下去吧,再多赏她些甜藕。”
“诺。”
待姬澈踩着厚底的履走近竹榻畔,周侧的宫女早已退散到远处去了,去了履上榻,凑近到凌染的身侧,长臂一伸便强势的将她揽入了怀中,头一件事儿,便是查看她颈间的於痕。
“散的差不多了,染儿今日真美。”
雪颈嫩白,那日的掐痕已然全散,环住凌染盈盈如织的纤腰,姬澈还是难得一见白日不梳发髻的她,如瀑青丝垂落在肩头,半遮颊畔半掩春华,却更加显的她风华国色。
他散漫一笑,薄唇贴在她的丹唇上,只见那温润如脂的玉容慢慢染上了一层绯红,芳菲妩媚不已。
凌染纤白的柔荑抵在他胸间微微推搡,笑靥初绽:“大王处理完政务了?”
自那夜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凌染发现只要她顺着姬澈这厮,他就不会发疯,不发疯的姬澈温柔温润如君子般,面面俱到的关怀和体贴,柔情的堪为最佳老公了。
但是,凌染知道这都是假象,这个男人骨子里就刻着的冷冽戾气,无法磨灭。
“今日风光正好,过来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