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白热化,没有人能够停歇,长城被无尽的万劫冲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强者在陨落。
世界之海内过来的强者们,数量虽然相较敌人而言少了许多,但禁忌之下的强者们却往往能够以一敌二,甚至是以一敌三。
为了守卫家园,为了守卫自己的生命,他们同样爆发出了惊人的意志,死守最后一寸净土。
当永恒的黑夜降临,战场上的火光便越发刺目,数不清的强者们打出的禁忌杀法,让天地变成了绚烂的熔炉,这座熔炉全力运转,就像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绞肉机。
“杀!”
陆平安杀出重围,想要带领众人反攻,他一剑斩出,便有开天辟地之势,若是在世界之海内,这一剑必然是横断古今,万界颤栗的。
可这威势无边的一剑被挡下了,一尊漆黑的、身材细长的怪异生灵挡下了这一剑,她是指骨细长,如同锋锐的军刺一般,抵住陆平安的剑锋。
在漆黑的长夜中,剑锋与指骨摩擦出的火花照亮陆平安和敌人的眸子,他眼中是坚定的决意,敌人眼中则是冷漠的嗜血。
战场上没有言语,他们和万劫之源生灵的语言也并不相同,有的只是刀刀见血,拳拳到肉,直到将对方的肉身破碎,将对方的真源泯灭,至死方休。
陆平安与万劫之源中的至强者转战不知多远,所过之处无论是世界之海的生灵,还是万劫生灵都要避让,否则便会被那至强者交手间带起的冲击波所淹没。
陆平安和那个生灵都很强大,但还不至于说只是余波就足以诛杀禁忌级强者,但一旦在战场上被冲击波毁灭了肉身,创伤了真源,敌人就会抓住机会,将你彻底抹杀,不会再有复苏的时间了。
这样的场景在多处战场上演,薛止妤被三位强者围攻,显然受了伤,但丝毫不后退,冷漠的出招,一时间让万劫生灵都难以分辨谁才是掌握主攻权的那一方。
时间禁忌对上了一位高手,以众多强者看不懂的方式进行着另类的对决,极大的缓解了一方战场的压力。
人们终于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存在长什么样子,她并非是人形的,也不像是人们已知的任何神话生灵或动物,时间禁忌只是单纯的一团不断循环演化的雾气。
岁月的光晕在她的身躯中流转,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同样没有口,她的话语像是从时间的另一端而来,在未来和过去对他们喊话,那并非是神念传音,但却每个人都能听到,且不会让万劫生灵截取。
时间禁忌不是生灵,这是很多人第一次认识到的事实,超乎了空间存在后的时代的生灵的理解,有许多人之前还猜测过时间禁忌到底是男是女,为此在曾经久远的时间前,难得的战争空挡中,还有人压过注。
可结果出来了,这位禁忌别说男女了,她根本就不是生灵,自然就没有雌雄之分。
人们发现这些古代禁忌,全都不是生命,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存在形式,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
如果他们努力战斗,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守护自己的、自己所爱的人的生命,那么这些禁忌又到底是为什么而战呢?
想必对她们而言,生命没有意义,生死自然也没有意义,她们存在着,与万劫之源生灵对峙不知多少年,到底是为什么而坚持呢?
“吾今日存在于此,后日存于他人心。”
一位古代禁忌开口道,她即是一种自我阐述,也是对众人疑惑的回答。
她们战斗的理由也很简单,早在生命的形式出现前,她们就存在了,她们会思考,有着各自的性格,与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相同,同样在漫长的时间内进化出喜怒哀乐,又在漫长的时间内失去这些情感。
到头来,没有存在会希望自己消失,不论是生命也好,还是非生命的古代禁忌也罢,她们都只是希望存在下去,捍卫自己的主权。
而她们在世界之海诞生,看着这方天地演化万千世界气泡,从无到有诞生千千万万的世界,当世界第一次出现生命的时候,便也多了色彩。
世界之海既是她们的父母,也是她们的孩子,她们在那里诞生,又看着世界之海长大,那里又一切的美好,哪个父母会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毁掉呢。
如果万劫要降临,那她们便抗争万劫,若第十阶要抹去一切,那她们便想办法造就第十阶。
轰——
战场上轰鸣声不止,但这次的冲击波还是清空了一片区域,有数位禁忌级强者都被卷入其中,被重创了真源,连概念都处于震荡状态。
那处战场的局势最为严峻,竟有四位盖世强者围攻一位古代禁忌,她们的目标很明确,是要在这一战中快速诛杀这位古代禁忌。
长空之上,漆黑的天幕中,在杀法炫目的光照耀下,人们看清了这位传说禁忌的样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像人的存在,但她有着三只手,三只脚,外面披着厚厚的大衣,裹住了身材的中段,其有着惨白的长发,脸上有着和人类近似的五官,只是排列方式很是怪异。
此时这位强者的眸子中带着决然,这一处战线必须由她来守住,若是在起源长城的缺口修复前被万劫生灵打过去,那么整个战线都可能会崩溃。
如今战争全线告急,不会有任何强者能来支援她了,她作为最古老的几位禁忌之一,战力却不是最强的。
论正面战斗的冲突力量,还不如远方的武王,而她们的属性是差不多的。
她在四位万劫之源生灵的围攻下,节节败退,大口咳血,是的,她在咳血,这是生灵才有的特征。
这位古代禁忌诞生时并非生命,而她在道成后却有了生命的特征,生命的起源与她有关,生命的寂灭也同样与她有关,希里约尔在她面前只是个小孩子,生命禁忌在他面前也只是个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