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信中所说,县衙的人押送着一万两银子赶赴目的地。
“大人,我们的人马已经包围城南。”
吴三宝点头,说道:“没人进去过凉亭吧?”
“大人昨日下令之后,我们就把守住城南各处通道,没人靠近过凉亭。”
说来也奇怪,那群海盗之前还懂得搞两艘小船,玩一些互相掩护支援的套路,这回反倒直接要到城南的凉亭里交易,这里视野开阔,几个通道也被自己的人看守着,要真的出什么事,他们跑都没得跑。
信中说等到午时,再命人将赎金放到凉亭中,吴三宝等人现在也并不是在乎秦太升的安危,只是提防着步虚谷,就算想下黑手,也不好做得太张扬。
眼看太阳已经爬到头顶,吴三宝终于命人将赎金搬进凉亭中,城南各处埋伏着衙役,备着好几匹快马,现在就看那些人什么时候现身了。
自从次逼那些绑匪撕票的计划失败之后,米尔察就又献了一计,只要将秦太升卷入剿匪的行动中,说闵安县的官兵出力剿灭贼人,赶到贼窝时,大理寺寺正已经遇害,那就算步虚谷想闹,也找不到自己痛脚。
但周围各处,见不到有人靠近的迹象,众人生疑中,亭中搬运银两的衙役突然急匆匆赶来。
“大人,我们在亭中发现了这个。”
吴三宝等人接过一封藏在凉亭中的书信,拆开一看:
吴知县辛苦你们运送银两,劳累一场,只是凉亭虽好,却不是我们交易的地点,你们现在立刻将银两送去城北荒木林,如果不能在半个时辰内送到,那今日交易之事就此作罢。
吴三宝看罢信后,问底下众人道:“不是说没人靠近过吗,信是什么时候到亭子里的?”
“我们……不知道。”
吴三宝正要发怒,米尔察与身侧的关谷博说了几句话,关谷博摇了摇头后,他说道:“这封信是事先藏好的,应该是在我们包围这里之前。”
骆遇安说道:“城北与城南,就算用快马,载着一万两银子的话,半个时辰也只是能勉强抵达,这样吧,我先带着一班衙役先行赶去布置,吴大人你就跟着护送银两的车队一同出发,我们再在荒木林集合。”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骆遇安与米尔察只能先行赶去城北的荒木林,只是城南设好的埋伏可就白费了。
待吴三宝随着车队风尘仆仆,勉强地赶在半个时辰到达城北时,见到骆遇安等人又是一脸复杂的神情。
“吴大人,我们在木林中,发现了这个。”
吴三宝还没来得及下马,接过他们呈的书信,信写着:
吴大人亲启:
难为你们奔波一路,只是城北木林风水不佳,兼之大人带了太多银两,金克木,不利于我们这次的交易,还请大人等再移步至闵安城内鱼贩街市,如此盛大的交易,没有闵安县百姓作陪如何使得。
吴三宝刚刚才骑马赶来,差点把自己的腰骨跌断,现在信说又要自己赶到别的地方去,不由得火冒三丈。
“大人,”米尔察说道:“对方像是故意在使我们奔波赶路。”
“我知道!”吴三宝怒道:“那你有别的办法吗!”
米尔察低头不语,他知道吴三宝生性懦弱易怒,这个时候他火气已经来了,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骂,于是索性不开口了。
于是者,他们在半天之内,带着县衙的衙役,还有两箱银子全县下的跑,知道几匹换乘的马头嘴角吐出白沫,他们才勉强挨到了夜幕降临,只是兜来兜去,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第一次交易的柳湖岸边。
码头附近,只停着一艘小船,依照他们最后那封信所说,他们需要将银两搬船后,往柳湖东面驶去。
只是这艘船本就不大,现在装了一大箱的银两后,更是吃水严重,最多只能容得下一两个人。
米尔察警惕说道:“大人,码头停泊的小船,怎么好像都不见了。”
骆遇安一看,的确如此,除了像被特意留下的小船之外,码头居然一艘渔船都没有,真是奇怪。
“怎么回事,其他船呢?”
底下的官兵没有一个回答,他们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围守在城南,今天也是全县下的跑,哪里还有工夫盯着湖边的船到哪去了。
这时有一两个年轻的衙役发现了湖边的一堆烂木说道:“大人,之前停靠的船,好像都被凿沉了。”
众人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只是现在又码头又没其他船可以跟着去,要指派哪个倒霉蛋去送银两呢?
吴三宝对那发现烂木的衙役说道:“很好,你发现得好,眼神不错。”
“多谢大人。”听到知县夸奖,那个年轻衙役笑着回应。
“既然你这么本事,那就由你去送赎金吧。”
“大人,我,我这……”
“什么这啊那的,叫你去你就去!”
那老倒霉蛋的衙役,只好孤身坐了护送银两的小船,周围的衙役都不免笑出声来,笑他为求在知县面前表现,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但吴三宝也算是体贴的人,他从偷笑的衙役中,挑选了一个笑得最大声的,让他充当划船的船夫,两个倒霉蛋一起出发。
而他们则好不容易从附近的渔民家中征用了几艘捕鱼的渔船,渔船都是鱼的腥臭,但现在也顾不得大人们的体面,几艘渔船只好勉强装十来个人跟在押送赎金的小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