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谷擅长的是拳脚,于刀法面的造诣并不算高,而这关谷博却是刀刀狠刀刀险,每一刀都是在往致命处招呼,步虚谷一下子就被他压在下风。
岸的吴骆二人一开始还在疑惑这人是谁,居然能跟他们招募的浪人交了这么多招还不落败,但看清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穿着锦衣卫装扮的步虚谷,因为他以往都是穿着便装,所以二人一时之间才未能认出他来。
“大人,快让他们住手吧。”米尔察低声说道:“死了一个大理寺寺正,还可以推脱到贼寇身,要是再死一个锦衣卫,那情况就不太妙了。”
吴三宝原本还当作是看戏,听米尔察一说才知道事情不对,急忙吼道:“关谷博快住手!不得放肆。”
二人正在船恶战,关谷博明明已经占据风,刀光围绕在步虚谷身边,但却怎么都砍不进去,每一刀好像都没落到实处,都被步虚谷轻松化解,他不懂中原武术,所以摸不清步虚谷的招数套路,每次出招都是力求凶狠,反被太升以阴柔的刀法克制住。
关谷博还从未试过这样,正斗得心内焦躁,听到岸自己的主子叫自己住手,可是眼下死斗哪里还有住手的时候,正要犹豫之间,被步虚谷瞧出破绽,被他用脚一带一甩,将船的半截船桨踢向自己脚踝。
关谷博吃痛,急忙往岸跑去,步虚谷也是轻身纵跃,赶在他身后举刀怒视着他。
“本官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正要追拿要犯,却被你恶意阻拦,你明知船的人是本官,还敢对我刀剑相加,是何等居心!难道吴知县养你,就是专门要你去对付朝廷官员,对付整个大明朝廷的吗!”
吴骆二人刚刚赶来,听见步虚谷这么一说,随即跪倒在地:“总旗大人,就算给下官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对朝廷,对你不敬啊。”
“好,你还要天大的胆子,我问你,这天,是你的还是皇的,这天下,是你的还是皇的,你敢要天作胆,分明就是不满皇。”
步虚谷毕竟跟太升结识了一段岁月,这种威胁敲诈,乱扣帽子的伎俩,多少还是学会了些,已经不再是以前单纯的道观少年了。
米尔察拉着关谷博跪下,说道:“大人,吴知县只是一时心急口误,关谷护卫与您素来并未来往,他又是异邦人,不擅记中土人士的长相,大人今日的打扮与往日也是大不相同,望大人念在他也是心急秦大人的安危,才是一时情急将你认错的份,饶过他这一次吧。”
众人这才想起,就算步虚谷没了秦太升,就算他只是一个七品总旗,锦衣卫依旧是皇的近身侍卫,依旧可以在他呈报给皇的奏折里大做文章,本来锦衣卫就有不少是靠此威胁各地官员拿好处的。
都是自己一时大意,见步虚谷老实巴交的样子,竟然忘了他还有这个权利。
步虚谷冷笑一声:“你们一个口误,一个认错,一个一时心急,一个一时情急,倒把罪名推得干干净净,但眼下绑架秦大人的那伙人,不是被你们杀了,就是被你们放走了。吴三宝!”
吴三宝头脆得更低了,说道:“下官在。”
“你们先前跟本官说要抓拿活口,问出秦大人的下落,我现在问你,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我这个……”
米尔察说道:“我们会派出县衙的所有人员,再请府衙的人员协助,务求在近日之内,找到秦大人的下落。”
步虚谷说道:“我给你三日,三日之后,要是找不到秦大人或者秦大人有什么不测的话,我就将你闵安县知县吴三宝、闵安县县丞骆遇安、还有今天在场的一干人等阻碍本官办公,怀疑与贼寇勾结合污一事,悉数报,到时候,你们就坐着囚车去京城说你们的心急口误吧!”
吴三宝等人只好说道:“下官领命。”
步虚谷走到关谷博身边,对方对于刚刚自己偷袭的那一脚还是忿忿不平,眼里就像要把自己撕碎了一般。
他弯下腰说道:“我们这场架,还没打完,你等着!”
随后他望向湖面,那艘小船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步虚谷转身便去,众人就是再生气,也无可奈何。
“立刻通知赵知府。”吴三宝说道。
“要是让他知道了。”骆遇安犹豫。
“现在还管得了这么多吗!”吴三宝骂道:“立刻命人去告诉他,动用福霖所有的人员也要找到秦太升!”
现在秦太升还被关在水洞中,只是比起之前,那些他没被蒙着眼,也没被绑着,身边看守他的也就只有假宋千和那个叫忘忧又叫秋白的姑娘,看来这几天这群又像刺客又像海盗的人对自己也没那么大的戒心了。
“我是该叫你忘忧姑娘还是秋白姑娘?”闲来无事,憋得慌的太升对她说道。
“关你什么事,我的名字不准你叫!”秋白说道:“你当人质就好好当,别给我动歪脑筋。”
这女子跟在船唱戏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之前那些恬静都是扮出来的,现在这副略带泼辣的样子,应该才是她的真面目。
但其实她不愿意跟太升说话,主要是还在气他之前试探时候说自己有喜脉,还要给自己做人工呼吸的事,累得她在众人面前好一通解释。
听着海水拍击洞口的声音,就算秋白不喜欢和他说话,他还是问道。
“我们是在海吗?”
秋白不语,不过就算她不说,太升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但这样一个人自说自话也是没趣,于是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来人啊,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