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升说道:“我在安陆州曾审问过宁王的叛党,据他所言钱宁素来与宁逆交往颇密切,我估计他是害怕回京之后事情败露,于是打算在清浦江谋害皇。”
“不止如此,”正德突然说道,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这数年之间,宫中妃嫔无辜惨死者多达数十人,我曾命钱宁调查,他将所有过错推到宫中一名自缢的御医身。朕想彻查此事,但所有妃嫔的尸首也都被他以防止病疫扩散为由烧毁,现在想来,案情中死去的人,应该都是他下的毒手。”
难怪之前正德帝会突然问自己,烧成灰了的尸体还能不能验,原来是因为这个。钱宁杀死妃嫔,要么是因为要帮助宁王,不给正德留子嗣,要么是因为嫉妒,毕竟正德向来有养男宠的嗜好,而钱宁就是他心爱的男宠之一。
太升喊道:“皇明察万里,”
步虚谷想了想补了一句:“厉害厉害。”也不知道是在夸正德帝还是在说太升的马屁功夫厉害。
而这时,一旁的牧莲心却泪如雨下,太升吃了一惊,自己的演技够过分了,没想到这女的更厉害,说哭就哭,三秒落泪,还哭得如此动容。
喂喂喂,抢戏了哈。
牧莲心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道:“民女牧莲心有冤,求皇做主。”
太升心想:没看到皇现在这副造型了吗?他这条命都是你给就回来的,现在你还要他能做什么主,还求什么,真是,他就能不死都算是偷笑了。
正德帝看着打扮像个妓女的人,问道:“你是谁?”
“家父是宫中御医,人称神针妙手。”
“哦,原来是牧御医的女儿,你说你有什么冤情。”
牧莲心哭道:“我父亲不是自缢,是被钱宁杀死的。”
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故事还要从牧御医那个时候说起……
牧慎行,原籍川蜀,那时他还不是御医,个年代比起考取功名,做医生不算是个正经的职业。但牧慎行以神针妙手的医术名声在外,被选入王府当值,后来又被提拔入了皇宫做了御医,可以说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虽说他已贵为御医,但正德帝龙精虎猛,平日里他除了给皇开些房中助兴的药外,最多就给那些妃嫔调理体寒贫血的毛病,也算是份闲散的优差。
直到几年前,贵为正德跟前红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钱宁找到了他。
“钱大人驾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对待这位红人,又是皇帝的男宠,牧御医自然客气。
钱宁显得很亲切说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想起我与牧御医在宫**事已久,一直没有机会亲近亲近,所以特来拜候一番。”
牧御医心想,自己向来不敢招惹宫中的锦衣卫,对他更是除了给他开几副媚药之外,更是从无来往。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他这客套一番是为了什么。
“牧御医在宫中可待了有些年头了吧?”
“算起来我入宫刚满六年了。”
“那可真是不短了,不知牧御医在宫中办事,一切可还顺利吗?”
“托钱大人的福,总算是没有什么过错。”
“宫里的事,牧御医可知道吗?”
牧慎行心想,宫里最近发生最大的事,也就是皇帝见一怀孕女子长得标致,也不关她身怀六甲,就将她召进宫来,这要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可如何是好?
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这种事自然轮不到他开口,于是他装作糊涂地说道:“不知钱大人说的是宫里的哪一件事?”
“皇把孕妇召入了内宫,这件事牧御医总听说过吧。”
“略有耳闻,”牧慎行不知道他跟自己聊这个做什么,只是对方是锦衣卫,自己可前往不要在言语之间漏出什么破绽被他抓到,不然可就是抄家问斩的罪过。
钱宁一声长叹,说道:“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朝中大臣无不心惊胆战,你说后宫选妃本就是我大明基业的头等大事,现在后宫里出现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这孩子要是没了,倒也罢了,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了,那,那可得如何收场啊。”
自己只是一个御医,这种关乎国家社稷的事,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够操心的,牧慎行怕说多错多,索性沉默不语。
“所以,我今天到这,是专门来请牧御医帮忙救我大明江山的。”
钱宁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