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秦步二人跟着锦衣卫来到江边,这次他们不是骑马,倒是坐了一架马车来的。只是来到江边之后,却见到江边停泊着一艘大船,船足够容纳数百人,看着还是新制的,刷好了桐油之后,挂着彩带灯笼,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船莺声燕语,好不自在。
“就是这里,二位请吧。”
“这不是花船吗?怎么会在这。”
步虚谷问道:“花船?”
“就是供人取乐游玩的场所。”
太升说得极隐晦,不过他虽是山野出身,但帮着道观做事走南闯北,这些年也见识不少,这么说他当然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还以为就只有扬州跟金陵有,怎么这地方也有这阵仗的花船。”
那锦衣卫说道:“原本这里是没有的,但钱总管不想累得我家公子多跑动,就命人赶制了这艘船,再寻觅了淮扬一带的美女,都送到了这艘花船,我家公子已经在船待了好几日。”
太升心想怪不得这么些天来他都没来找自己,原来是找到了奇的玩意,玩腻了才想到了自己。
二人跟随着锦衣卫了船,见到正德皇帝身边伴着好几个女的,太升二人虽没喝过花酒,但这几个女的看着就都是风情万种的撩人模样,船舱中不时备着热水,所以舱内要比外面热许多,正德帝只穿着白色的丝绸内衣,几个女子也只是在外面罩了件轻纱褙子,酥胸半露,手脚沾了船舱里的水雾,看着更加诱人。
正德帝左拥右抱,见到二人笑说:“来来来,这么风骚的女子,正好你我同享。”
太升二人都作着揖,正德倒是毫不客气,将手里的两个女子都推了过来,自己抱起另外的几个女子亲了。
那两个女子都是‘咿’地一声,随后就跌到了二人身边,步虚谷急忙伸手,将那女子隔在双手之外。太升就没他这般的敏捷了,那女子倒过来时候,他只能出手扶住她,那女子也不在意,顺势便倒在了她的怀里,太升抓着她的手,只觉得握着一汪若有若无的流水,柔嫩得像是初生婴儿的手脚。她靠在自己怀里,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确实很难不令人心动,女子嬉笑一声,手中丝巾调皮地拂了一下他的脸,太升只闻到一股醉人的气息,鼻息不自禁变重起来。
他只觉得抱着的女子比起兴王府的堇儿姐来更是厉害,只是这一些就已扰乱了自己的心神,但想到今天正德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难题来考验自己,如果自己心神不加以收敛,那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这了。
于是他急忙学着步虚谷的样子,将你女子从怀中推开,走到正德帝身旁坐下,心想:到底还是像步虚谷这样的习武之人够定力,美色当前也不为所动,比起他自己可就差得远了,不过看他刚刚对美女都有些鄙夷的样子,但愿他学的不是《葵花宝典》就好。
“不知今日寿公子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正德帝还没说话,那两名女子就又挨着他们二人坐了下来,二人避无可避,只好往旁稍稍躲了一些。
“倒也没什么,只是找二位来喝杯酒开心开心,你们觉得我这处地方怎么样?”
“好,”太升说道:“就是我们在扬州府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气派,还有这么多美人儿的花船。”
正德帝很是满意说道:“那太升就不要客气了,美人在怀,应该不加拘束,大快朵颐才好。春花秋月,你好好招呼我二位朋友。”
说着太升身旁的那名女子就举着酒杯到他唇边,用迷人的语气吐出一句话来:“公子,我喂你喝呀。”
太升只好低头喝酒,哪知喝了一半,那女的就将酒杯夺了过来,太升措不及防,吻在了她的纤纤玉手,
那女子也不在意,说道:“剩下的半杯残酒,公子就赏赐给奴家吧。”
说罢含情脉脉地喝掉那杯酒,还扮作不经意也吻在了太升吻过的位置,这般撩人姿态,太升都不知道当初武松是怎么忍得住潘金莲的挑逗的,当下默背九九乘法表来安定心神。
步虚谷却是闷闷不乐,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也是个标致的姑娘,只是那姑娘给他敬酒的时候,他一低头,用牙齿将酒杯叼了起来,一饮而尽,那个青楼女子本来在淮扬一带寻常客人排着队都见不着她一面,哪里见过有人来寻开心还是这样的,愣得几招撩人的后手都使不出来了。
而正德帝则左一杯酒又一个吻,手肆意在那些女子身游走,引得她们尖叫声不断。
太升不免叹气,他想起后唐李煜的那首词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到高层的地方看看,你不知道哪里会有多荒唐,只是为了一时享乐,就搅得扬州府满城烟雨,还闹出了一起命案;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下命让人在几天之内赶制出这种规模的船只,还网罗了这么多的花魁名妓,到底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就是不知道这场荒唐梦醒后,百姓还不会一直生活在梦魇之中了。
就在他感慨之时,只觉得船体一晃,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步虚谷凑到他耳边说道:“船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