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出手这么宽绰,自己之前的推论应该是真的,这人非富则贵,估计是北京城里的官宦之子,应该还是大官。现在他一出手就是这么多金条,说是赏赐给自己,就怕麻烦随之则来,还是不要引火烧身为妙。
秦太升说道:“寿公子厚赐,但昨天我只是耍了一下小机灵,不算赢了,所以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都快哭出来了,这么多的金条,自己就算在现代社会也没见过。
“太升难道对钱财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一点点。”太升如实说道,引得寿公子又是哈哈大笑。
“既然心动,那就不用客气了,就请收下吧,要只是觉得不便搬走,那我还是命人将这箱东西送到客栈给你们。”
说罢那几个搬东西的倒霉蛋又出现了,眼神怨怼地看着秦步二人,吃力地扛着东西走了,不久后听到马嘶吼了一声,估计这箱东西已经送马车了。
现在他们是拿人的手短了,要怪也只能怪这位寿公子出手太大方,自己把持不住,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提出什么麻烦的请求。
寿公子说道:“至于这第二件事嘛……”他转身进入内堂,说道:“你们随我进来。”
二人跟入内堂,却见到内堂天厅中,摆着一张大桌,床摆着一个人,那人遮住了头面,看着也不知是死是活,床的隔壁,站好着他们昨天见过的下人首脑,现在那人正充满敌意地怒视着他们。
“这是我府里的钱总管,你们昨日已经见过。”
两人只得向他问好,那钱总管碍于寿公子的情面,也只好毫无诚意地回了下礼。
“第二件事,就是这个。”
寿公子指着桌说道。
太升走向前一看,桌那人,着手已感觉冰凉,心脏脉搏也都已经停了,但尸首还未见腐败的痕迹,应该是死去不久,也不敢问他们是哪找来的新鲜尸体。
步虚谷早已拿出他惯用的皮手套给他换,刚想揭开蒙住尸体的面纱,却被钱总管拦住。
“这人的面纱,不能揭开。”钱总管说道。
“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死因不在头,至于其他的,你就自己查吧。”
太升于是只能作罢,他现在虽然没有带枷,但手脚还是戴着手铐脚镣,只好让步虚谷帮忙先脱去死者外裳,先是检验一遍,再用酒醋擦拭尸身,在进行复检。
幸好步虚谷在扬州出狱之后,曾多次向他询问他们是如何救了他的,事后也常跟他请教验尸的法门,所以虽是二人第一次合作,但也算得默契。
步虚谷在一旁记录他口述的内容:“死者为男性,看不见面相,但从皮肤衰老程度来看,年龄已经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尸体表面有不少伤痕,新旧各半,据表面观察而言,暂无发现有致命伤口。”
“太升,你看这里。”步虚谷指着尸体背后处,有一处几寸大的肿胀伤痕。
“我以前听人说过,只要是功夫了得的杀手,一招就能取人性命,其实他们都是研究过人体的弱点破绽,只要以打穴的手法出其不意攻击这些破绽,就算人因内伤死了,表面看着也像没事人一样,这个位置亦是人体的破绽之一。”
太升也想起了以前在书看过类似的内容,检验伤口后说道:“肋后有约三四寸大小的肿块,呈紫红色,无皮肤破裂,用手揣捏的话,可以感觉到筋骨有损伤的迹象。”
随后他手按在尸体两肋骨,发现都有一些断裂,再以手探入面纱内,从尸体的口鼻处,摸到了一些血迹。
于是他说道:“据我们的推断,死者极有可能是生前被人以重手击中了后肋,凶手如果不是用的硬物,就是武功高强之辈,只是一招,就打断了死者的肋骨,刺破了死者的肺部,所以死者口鼻才有血迹。”
“不知我们猜的可对吗?”
寿公子满意地笑着,说道:“钱总管,你自己说。”
钱总管点了点头,看他俩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想吃人的蟒蛇:“二位的验尸手段果然厉害,推断完全正确,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