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着狂跳不易的心脏,被他带着在树梢上借了一回力再度拔高了好一阵距离,然后就稳稳落在屋顶。
已经有些分不清这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到底是因为吓得,还是些别的缘故。
好歹控制住没有丢脸的大喊大叫,古灵顺了口气,被他扶着在屋顶坐好。
托盘被放在一边,郁乘风靠着她坐下,长腿一伸,却是整个人都躺下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悬于夜空中的皎洁明月。
好不容易心跳终于平息下来,古灵侧身摸了一块白米糕,转身问他:“刚做的米糕,你要不要来一块?”
本来以为他肯定不会吃,没想到他却是直接伸手接过,直接就放进口中默默啃了起来。
古灵只得又拿了块红枣糕,自己也小口慢慢啃食。
“好吃。”
被切成小三角的米糕,三口两口就被他消灭掉,拂去手上粘着的碎屑,他突然开口。
“像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古灵听得会心一笑。
本就是最简单的米糕,没有一丝花哨,带来的却是很多人记忆里最初的香甜味道。
“是吧?也是我小时候喜欢的,甜甜糯糯的,一次能吃掉好几块。”
古灵终于也放松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毫不在意的就躺在了屋檐上。
从这个角度看天上的月亮,倒像是瞧见了一个发着光的冰皮月饼。
“这些天委屈你了。我母亲......她其实并没有气你,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
反应过来他是在为这几天古氏的态度而对自己解释,古灵一愣,随即不在意的笑道:“没关系的,我知道,姨母她其实都是在为你打算。”
扭头望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她想让你好好读书走科考一路,可我看着你却志不在此。你们母子间若是真有什么误会,倒不如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说清。”
郁乘风一面回味着口中残留的米糕的甜,听了她的话,又想起许多事来,不由从心底里又泛起一阵苦来。
“许多事情,现在不好说清。我知她是为我好,可我有自己的想法。”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又接着说道:“当年我外公是省城里都颇有名望的镖头,家大业大,一生走镖无数从未失手,拼着半生劳碌攒下了一份家产,可到了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继承。”
古灵静静听着,也不打断。
他继续说着。
“我母亲的姐姐于是决意招婿,要为古家看住这一份基业。可惜,她和外公却都在一次走镖途中惨遭不测,剩下我母亲一人,被族亲吞并了家产,流亡在外,然后遇到了我爹进京赶考。”
古灵听明白了,“所以,姨母一听到你要去走镖,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是想起了你外公和姨母的事?”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声,以示回应。
古灵微微叹了口气,原来还有这么回事,还一直好奇自己为何也是跟着古氏姓古,原来古氏那早夭的侄女是她那姐姐招婿所生。
古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宽慰他,他也像是陷入了某些过往中,不再开口。
于是两人又都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