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打打闹闹,萧澈一如既往在摆弄他的弓箭。
张大牛气喘吁吁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没听完,阿宝就哭着往娘家跑。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恨了,恨到连那个人死都不想再看一眼。
可她爹现在真的死了,她却难以承受,一路哭一路跑,吓得萧澈和小竹赶紧追出去。
“阿宝你慢点”
“姐姐……你慢点儿”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追出去,张大牛摊开双臂无奈:“连门都不锁?”
憨厚老实的庄稼汉不得不替他们锁好门。
……
梁家
阿宝进门的时候,梁阿娇已经收拾停当。
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给换好衣裳的两人擦拭脸上的血污。
“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梁阿娇端着水盆往外走,阿宝一把拦住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
“我?姐姐,你疯了吧”她甩开胳膊往外走。
梁阿宝这才想起来,张大牛说,里长派人查了,好像是父亲下的毒,把他们两人全都毒死了。
回想起前几天爹去半山腰看小竹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
阿宝猛然醒悟,原来,爹是一心求死,可他恨赵寡妇,所以连她一起毒死。
“爹!”
阿宝泪流满面跪在梁老汉床前,心里疼得一抽一抽,原来,爹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赵寡妇虐待他们姐弟,知道赵寡妇不是好人,知道她和弟弟一直都是委屈的。
“你好糊涂啊!”
可是,为什么当时不护着她们姐弟,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到死,都不肯跟他们说上一句掏心话。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随便,你看着来。
而赵寡妇虐待他们的时候,他做的最多的也是,无动于衷,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啊爹!”
萧澈和梁小山赶到时,屋子里的人都跪着,丧事什么都还没准备。
萧澈拍了拍小竹的肩头:“我去镇上的棺材铺看看,就先不进去了”
小竹神色凝重点点头,欠身进屋。
姐姐跪在灵前哭得撕心裂肺,他双膝跪在姐姐身边,用单薄的双臂扶住姐姐的肩膀。
“小竹,爹死了”
“是!”
“以后,咱们再也没有爹了”
“姐姐,你还有我,还有萧大哥,爹……只是去见娘亲了”,八九岁的男孩有着不属于年龄的成熟。
阿宝哭累了,靠在弟弟肩头。
姐弟俩互相安慰,像受了很重的伤,互相舔血一般。
梁阿娇孤零零一个跪在赵寡妇身边,看着这一幕,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死死握住。
人家姐姐弟弟相亲相爱,她的弟弟梁小山别说安慰,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好男人是她的,好弟弟也是她的,怎么那个贱人,就那么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