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喜凤双手紧紧捂住发烫的脸,羞得抬不起头来。
她不知道许心安究竟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想到刚才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偷偷亲了许心安一口,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裤裆,汪喜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为了掩饰尴尬,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顾不上披上棉袄,拿着杯子跑到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心安,你先喝口水,肚子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热饭吃。”
“我不饿,咱们聊一聊吧。”
许心安喝了半杯水,示意汪喜凤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看着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许心安,汪喜凤没敢钻进被子里,而是顺从地穿好了衣服和裤子,杵在房间里。
寒冬腊月,大西南的山区气温降到了零下二度。
汪喜凤全身冻得直哆嗦,不管她如何努力控制,牙齿仍然发出“咯吱”的敲击声。
“坐在床上吧,被子里暖和点。”
许心安有些于心不忍,掀开了被子,示意汪喜凤钻进来。
得到了许心安的允许,她这才钻进被子里,却只敢坐在床的另一头。
汪喜凤微微抬头瞟了一眼许心安,很快又低下了头,一双手铰着被角,心里敲着小鼓,显得惴惴不安,就像是接受审判的犯人在等待判决。
“喜凤,让你冲喜嫁到我家来,这对你不公平......”
许心安开口试图说服汪喜凤解除这桩荒唐的婚姻。
没等他把话说完,汪喜凤意识到了不妙,眼眶一下子红了。
“心安,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一点也不委屈。如果不是你生病,我怎么可能高攀上你呢?你有文化,心地又好,为人不轻浮,又有正义感,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好人,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会对你好一辈子。”
汪喜凤埋着头,小声罗列出许心安一大堆的优点。
这张好人卡的含金量真的很足。
沉甸甸的。
许心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好,更没有想到他在汪喜凤的眼里如此完美。
他突然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话:真爱是卑微到泥土里然后开出来的花。
汪喜凤爱得太卑微,也为她前一世悲惨的命运埋下了注脚。
情深不寿啊!
许心安感到一阵语塞。
心里犹豫明天要不要送她回娘家。
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无异于再一次将汪喜凤推向深渊。他不能这么自私,更不能毁了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孩儿。
“喜凤,你还想上学吗?”
许心安改了主意,望着汪喜凤询问了一句,他决定照顾好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视她为亲姐姐一样。
“上学?我?我已经21岁了,怎么还能去上学呢?”
汪喜凤一脸错愕,慌乱地摇了摇头。
她刚才还以为许心安想要退婚,没想到他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就学门手艺吧,你这么聪明,又读过初中,相信一学就会。要不学服装设计,做个裁缝?或者学理发,做个理发师?”
许心安此时颇有几分救世主的心态。
他不希望汪喜凤困在这穷山恶水之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小媳妇生活。
汪喜凤意识到了,许心安还是在想办法打发她走。
可她生是许家的人,死是许家的鬼,打死也不可能离开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