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白嘉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手一抖相片倒扣在桌上。她战战兢兢回过头,眼前的人正是婚礼前晚给她送来羊皮纸的老人。
老人十分年迈,沧桑的面庞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声音却如洪钟般响亮有力,一口标准的伦敦腔。
“你到底是谁......?”白嘉问道,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他缓缓开口,“你母亲果然没说错,终究有一天你会来的。”
“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她生硬问道。
“这是你家。”
家?她还有家?白嘉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
“我以为你婚礼后会回来寻找真相,没想到你居然十一年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老人惊愕地说道,“这两年你简直是在和豺狼虎豹做亲戚啊。”
“什么意思......?”
老人叹息摇摇头,“既然通通都不记得,那就别再想起那件事。记住孩子,千万别回苏家。躲得越远越好。”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旧怀表,交予白嘉的手中,“把这个交给你,我答应你母亲的事情也就做到了。”
白嘉接住怀表,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没有缓过来。
老人上前拿过相片像欣赏名画一样细细端详,又看一眼白嘉,“你和你母亲真是一点也不像,不过你完全继承了你父亲的长相。不像也好,别走了她的路子。”
“你能不能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的精神有些崩溃,被老人话里有话绕圈子里去了。
老人嗤笑,“急性子和你母亲倒是一模一样。”
老人娴熟地从陈旧的书柜上取下一本羊皮书,用手掸了掸灰,“她和你父亲不一样,她因精神病发作死于精神病院,你父亲是被杀的。后来那些人本想着赶尽杀绝,可你那一年却不知所踪,便找到你的弟弟,把他关到他们私人的福利院,每天是各种虐待,逼他说出你在哪。”
白嘉浑身冒冷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老人翻开羊皮书,像说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他们一直在研究一种能把持容颜不变的药物,一次偶然他们发现了你的母亲,便想用她来试药。本来想通过协商解决,你父母硬是不同意。那年的冬天,也就是你去往法国的那年。他们潜入你的家中,杀了先生。”说到这,老人绿莹莹的眸子里居然涌现出泪花。
“他们掳走了太太,得知太太精神有些问题后送往医院治疗,因为他们不允许实验品是残缺的。为了实验的如期进行,他们便开始找你。抓到你弟弟,你弟弟什么都不说把他关到孤儿院百般折磨。太太得知后彻底疯了,她开始自残毁容。走的时候很痛苦......临走前她居然精神回归正常,告诉我让我去找到你让你千万别回来。”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白嘉背后发冷,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有些窒息的感觉。
“逆行性失忆。我当时派人去给你注射了依托咪酯,是一种高级麻醉剂。再给你灌输你和白琛是因为走散等记忆。原以为你可以躲得远远的,没想到后来你去了苏家。他们本来打算放弃了可是我想他们组织的人应该又盯上你了,苏亦桀在没好下手而已。”
“这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苏亦桀的弟弟苏衍睿,是他们的人。不过他应该还不知道CA的下一步任务吧,以我多年的调查,下一步就是抓你回去。”
老人把羊皮书塞给白嘉,“你妥善保管。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你母亲的日记里。”他想了又想还是又叮嘱了一遍,“别再回来了,离那些人越远越好!”
她走出宅子时,脑子是凌乱的,这些东西一时根本接受不了,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东西为什么又要让她知道?!
原来白琛的态度冷成那样,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肯定事先都被安排好的。连她所记忆的时间都是错误的!她不过是一直活在自己的记忆里罢了,他们为了保护她,骗到她27岁。如果不是嫁入苏家,是不是这辈子都蒙在鼓里。
当她灰头土脸回到酒店时,沈霆禾早就已经回来。白嘉的样子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你跑哪去了啊!”她取下白嘉的披风,在阳台抖几下灰,“你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到处乱跑。”
“没事,出去随便转转。”白嘉有气无力回答道,“我去洗个澡。”
“你注意点!再过几个月预产期就到了!”
白嘉的一反常态让沈霆禾心里一惊。
沈霆禾实在不放心就守在浴室门口站着,“你这是怎么了啊,特殊时期心情不好时千万不能闷在心里。”
浴室里渐渐没了动静,沈霆禾先是喊了几声久久没有回音,再是使劲拍打浴室门。军人出生的她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扶起裹着厚厚的浴衣缩在角落微微颤抖的白嘉。
“冷......冷......”她哆哆嗦嗦道,沈霆禾扯过一旁的毛巾。看她一副收到了刺激的样子,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难免心疼。
“药,把药给我,吃完就好了。”她喃喃自语到处找药,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打翻全都摔碎了。
“不行啊,现在哪能吃那药!你这可怎么办啊!”沈霆禾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她先让自己镇定下来,抓住白嘉的肩膀,“姐你看着我。”
她把白嘉抱住,沈霆禾知道,像他们这种情况的最缺乏安全感,“别怕,你听我说,现在很安全,没有什么事情能威胁到你,安静下来,你听我说......”
白嘉的情绪渐渐得到稳定,急促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她死死护住肚子,斜靠在墙壁边,流下不争气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