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娘!搞什么鬼!?”
绘着精致图样的名贵彩罐被猛力拍在墙上摔得粉碎。在场众人莫不噤若寒蝉,低头看着地上飞溅的彩陶碎片,以及那边仿佛化为沸腾火山般的年轻领主。
“我把狙击铳给你,是让你来射自己人的吗!?混蛋!”李察脸色铁青地瞪着眼前的首席航海士,以及在稍后位置正接受着秘书官包扎的记者,声音和表情都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
平常李察给人感觉似乎相当的随和,然而这样的人物发起脾气来却往往是可怕的。从年轻领主身上放射出的灼灼凶威,在别馆内掀起重重惊涛骇浪,不光当事人说不出话来,夏纳姆和海勒等亦被吓得够呛。
“该死的!出去!给我滚出去!”
怒气翻涌的李察抬脚踹翻了旁边案桌,案桌上诸般摆设稀哩哗哩地掉了一地。没人敢直撄这股恐怖怒气的风暴,众人纷纷低垂着头,而当事人的梅尔更是被骇得失去血色,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
“先出去吧……”
黑发秘书官轻拍小渡鸦的肩膀,把她悄然带离了盛怒的领主面前。身为夏尔菲家的资深家臣,这种时候除了老管家肖恩,也只有阿德蕾敢出来做点事情。
颤栗着的小渡鸦被秘书官带着走出了厅堂,大厅的紧绷氛围也跟着随即徐徐松驰下来。李察瞄着周围狼藉的地板,沉默数秒后,朝旁边吓傻的侍女做了个手势。
“别愣着,把那边收拾干净。”
“是,是。”
在侍女们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收拾时,李察已大步走到南方记者跟前。低头打量着夏纳姆左手的绷带,李察的语气已恢复到往常的温和。
“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只、只是一点擦伤,不碍事的。”
夏纳姆惶恐回答着。说实话迄今他也还不知道那射落他纸盒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当时手背像是被看不到的皮鞭猛抽了下迸出血水来,随即便见着梅尔从远处树上惊惶失措地爬下来。而后被带进别馆治疗时,便遇到李察大发雷霆的一幕。
夏纳姆肯定自己的领主老爷又搞出了什么神奇玩意儿,但比起那个来,李察为一介平民的自己而认真发怒的事实,更加冲击着南方记者的心。
夏纳姆知道那马尾辫少女是绿穗领的首席航海士,无论地位或作用都是边缘者的他所比不上的,也因此对年轻领主的袒护更加感激。在那股内心流涌的热潮下,夏纳姆朝李察作出忠心的谏言。
“请不要责怪航海士,我的主君。是我……呃,形迹可疑地在别馆周围晃悠,她应该也是出于警告才……”
“和你没关系,那家伙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被骂。”李察摆摆手,目光移到不远处的狙击铳上,烦恼般的搔搔头发。“当然我也有错,居然把这东西交给熊孩子玩耍,还好没出大事……阿德蕾,麻烦把它收起来,另外再泡两杯茶过来。”
随着主人心情的平复,别馆跟着恢复到日常的和煦氛围。
另外虽然比不得伯爵府,但富商所造的洋馆亦有着一间装饰别致的茶室。李察和夏纳姆来到茶室,在缓缓飘散的果木熏香中,谈起有关前次委托的事情。
“莱顿修恩?是他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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