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矮矮的窗棂,将略显逼仄的房间一分为二。
胡非皇坐在角落,明亮的光芒在他身前两尺处划过一道明显的界限。
他蜷缩着身子,修长的双臂环抱着膝盖,头颅却高高仰起,被黑眼圈环绕的双眼中透着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房门上的那扇窗。
在外面,一个小小的电子钟被人挂在走廊之上,猩红的数字不停刻板地变化。
“两小时,还有两小时……”
房间里,胡非皇盯视着墙上的数字,嘴里喃喃自语。
光的界限外,几个人影仿佛无视了角落里的胡非皇,在这有些逼仄的房间里嬉笑打闹。
有些消瘦的男孩拎着一只死老鼠,脸上洋溢着放肆的微笑,不停追逐恐吓着少女。
少女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原本粉嫩的脸庞此刻被吓得煞白,一双手掌捂在耳边,身材却有些过分的魁梧。
见总是甩不开少年之后,她一转身扑进那个坐在床边的中年男人怀中。
“爸爸,我怕~”
扬起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少女仰着脸,杏眼含泪,楚楚可怜地敲打着爸爸那有些单薄的身体,发出砰砰的巨响。
爸爸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杯,另一只手环过女儿的身子,握住对方的手掌呛咳两声:“别,你这样……爸爸也怕。”
床尾,一个优雅的女人手里握着棒针,聚精会神地钩织着毛衣。
爸爸握着女儿的手,用脚尖勾了勾妈妈那纤细的脚踝,见对方望过来之后,才用求助的眼光瞥向一旁兴奋的儿子。
妈妈垂下眼皮,用棒针挠了挠头皮,继续钩织着那件毛衣。
片刻之后,才用高冷的声音道:“别西卜,收起你那恶劣的玩笑。”
听到妈妈的声音,别西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妈妈,你不能老是让着妹妹,我们在这个鬼地方,也没什么玩的嘛。”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用有些阴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握着棒针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勾挠下一片带着鲜血的头皮。
别西卜嘴角抽动两下,迅速地将那只死老鼠塞进嘴里,也不嚼,梗着脖子努力往下吞。
老鼠在脖子上凸出鼓起的形状,随着颈嗓的蠕动慢慢下滑。
别西卜讨好似的冲妈妈长了长嘴,露出一层层细密洁白的尖牙。
“哒~哒~哒。”
一串脚步声从走廊里响起,声音越来越近。
片刻之后,一个长着一双眯眯眼的男人脸庞出现在门口的窗户外,遮住了墙上的时钟。
“胡非皇,今天怎么样啊。”
见时钟从自己眼前消失,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胡非皇喉结耸动,发出一阵咳咳的怪响。
门外的男人仿佛对胡非皇的异动十分感兴趣,身体不由地往前凑了凑,侧过头,仔细倾听胡非皇准备说的话。
也就在他侧过头的那一刹那,胡非皇猛然从地上跃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然飞撞向房门。
“砰!”
随着一声巨响,门外的男人仿佛吓了一跳,脚下不禁微微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