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布阵之道,苟岂也打算继续钻研下去,尽管他心中真正渴望的是修炼功法,但没有灵根,有力气也没处使。既然有希望在阵道上走下去,还是先掌握一技之长吧。
次日,苟岂提早来到青墨小庐,将《火阵》还给李晚星,又向她借了几本黄阶阵法的书籍。李晚星知道他另有追求,也不问什么,很痛快借了他。
从这日起,苟岂白天依旧研读阵法书,编写相应的代码,傍晚后则开始练笔,用符笔蘸了清水,在桌面上绘制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其中每种星宿,在不同的时辰又各有不同形态,繁复之极,但如今他认识到笔法的重要性,练习得十分刻苦,恨不得效仿王献之写尽十八口水缸。
因为有了入门的功底,又有现成的代码模板,苟岂仅又花了十余日,就接连实现了黄阶阵法中常用的泽阵、电阵、风阵、雾阵……而笔法方面却进步平缓,毕竟是需要经年累月练习的东西,他也并不心急。
期间有一日,何翰文见苟岂符笔上的笔毫变成红色,知道他已试过布阵,不怀好意地问他结果如何?苟岂不理。何翰文更是放声大笑,肆意嘲讽。
苟岂人地两生,本不愿招惹麻烦,但见他三番五次寻衅,开始偶尔寻思,有什么法子能解决这个麻烦?
这一日,距离苟岂来凌霄山学艺已过了一月。
青墨小庐早课时,李晚星突然宣布一件事情:“明日鬼木峰将有一株鬼树觉醒,我已接受委托,明日前去布阵相候。只不过,对付鬼树至少需要布下两道阵法,眼下尚缺一个助手,可有人愿意和我同去么?”
众人微感惊讶,七嘴八舌道:“这才过半年,又有鬼树要觉醒了么?”“大概是世道艰难,才有那么多冤鬼吧。”
还有人问道:“师姐,对付鬼树需要用什么阵法?”
“要先布一道黄阶的火阵,将鬼树围困,防止其逃走,然后再布一道玄阶的七杀阵,用漫天剑气将鬼树逐步肢解蚕食。”李晚星道,“七杀阵我来布置,诸位之中可有谁有把握独立布置火阵么?我已和鬼木峰的师兄谈妥酬劳,布一道火阵,可得三块灵石。”
然而,小院中无人敢应。
看到这一幕,苟岂想起晚星说过,在青墨小庐学习的人都是业余的阵道爱好者,无人有把握倒也不稀奇。虽然不了解鬼树是什么,但听到“三块灵石”,苟岂有些心动,经过这半月练习,以他目前笔力,独自布设一道火阵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他虽有心挣这钱,李晚星却未必信任他能力、给他这机会。
忽然,他瞥见不远处何翰文正一脸犹豫,似乎跃跃欲试却又没把握的样子,顿时灵光一闪,心想:“瞧他们这副郑重的神色,想必这趟任务十分要紧,倘若能激得何翰文应承此事,到时候又再害他搞砸,岂不就能一举重挫他的声名么?”
沉思间,一个“社死”计划渐渐在心中成形。
李晚星见无人接下这趟差事,微感失望,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去天机峰找人相助了。”
这时,忽听一人道:“何必舍近求远,在下愿意为李姑娘分忧。”
丹霄峰上称李晚星为“姑娘”的人,自然只有苟岂。众人惊讶地向他看去,纷纷忍笑道:“苟兄弟说笑了,此事可容不得你玩闹,鬼树的实力堪比炼精境后期修士,一旦阵法出了差错,李师姐可未必能护佑你周全。”
苟岂却满不在乎道:“这段时间,我已有不小进步,区区一道火阵,不在话下。”
听到这话,第一个被激怒的就是何翰文,他斥声骂道:“真是厚颜无耻,你学阵不过区区一个月,也敢妄言能布设火阵?!”
苟岂冷笑道:“我至少有勇气接下这差事,怎么何兄却装作哑巴呢,你说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何翰文涨红了脸,大声道:“我自然能行,方才我正要答应,只不过被你抢了先。”转头对李晚星道:“师姐,火阵的七十二种变化我早都了然于心,这一趟任务,让我来帮你吧。”
李晚星柳眉微颦,迟疑道:“你确定么?鬼树觉醒不是小事,倘若出了差错,师尊和五师叔都要怪罪。”
何翰文见她有些怀疑,更是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然而,他口气虽自信,心中却有几分心虚,其实他眼下只掌握了晴天布阵的推演之法,所以才迟迟不敢开口,直到苟岂激将,顿时心中的表现欲压倒了理性,心想:“这些天连日放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恶劣天气。”这才抱着侥幸心理,夸下了海口。
李晚星回想他最近两个月考察进境时的表现,的确没什么纰漏,这才点头道:“好吧,那你明晨早些来,免得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