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向话极少的夏嚷嚷忍不住笑出声,看向尚炼北笑道,“尚叔,铁哥儿都知道骂人了。”
刚吃完饭,尚铁把碗筷泡在水里,到时候还要还给杨叔杨婶。
“翁翁,你能给我二十文钱吗?”尚铁替尚炼北收拾着待会要谢土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知道,北宋年间,二十文便是寻常百姓家一日能赚的钱。
当然,尚铁一家除了尚铁,其他三人都能提供收入,尤其是尚炼北。一场谢土下来最少能赚十五文,还不排除一些有钱的大户多给赏钱。
就像昨天那场谢土,除了钱还得到主人家给的十个炊饼。
尚炼北转头走进他的屋子,用钥匙打开一个铁柜子,从里面捞出不少文钱。
“翁翁懒得数,当初翁翁谢土念的经,该弄得仪式都是你给翁翁教的。这些钱你拿去用吧。”
的确,唐自五代十国以来,鬼神学说又到了一个高潮。
现在不说汴京城,整个北宋有系统,有规格的谢土独尚炼北一人。
尚炼北一只手抓着的文钱,尚铁得两个手捧着。
一家人没什么避讳的,尚铁当即把钱摊在桌子上数起来。
“两文,四文,六文…二十二文…三十二文。”
总共有三十二文钱。
“以后翁翁谢土你就不要跟着了。”尚炼北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尚铁疑惑的看过去。
尚炼北继续说道:“要你去读书你不愿意,说那些诗赋没啥大用,翁翁看也是,汴京里的柳永再多十个,百个,也还是爬在青楼姑娘身上。
哪怕是爬在西夏,辽国女人身上我算他是个好汉子,好在你识字也够了,以后没事就待在铺子里练我的砍,刺,挡,躲,跑。”
尚铁自然应诺。
这时铺子外面有人喊道:“老尚,出来查户牌了。”
一家四口出门,早有一队军士站在门口等着。
“老夏来了。”尚炼北热络的同打头的军士搭话,头向后看了看,小声问道,“怎么厢典没来?”
叫老夏的军士笑着说:“待会,待会就来,这次的厢典是新来的,他不及我们,已经饿了。”
这时听见后面有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该死的,我说怎么一碗肉粥要三文钱,早晚打雷劈死你们这些黑心商家。”
尚铁忍着笑,心想卖肉粥的刘叔怎么没个眼力见儿,瞧不见来他摊上吃肉粥的是个官吗?
新来的厢典直奔主题,看着铁匠铺子前的户牌念道。
“尚炼北,年四十,身高六尺一寸。”
念完,厢典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巨人,六尺一寸,就是一百八十五厘米。这在古代相当罕见。
厢典再没念相貌特征,单是这个身高就没人能冒充的。
……
一家人就这么查完了,厢典唯一的疑问就是在查起尚铁时嘀咕了一句:“这怎么看也不想是个脑子有病的。”
谁让这户牌在尚铁那一栏写着:痴傻,心之病,偶喜狂言。
夏嚷嚷懂得来事儿,见查完了户牌,端着一个大茶壶说道:“诸位忙活一早上,怕是没喝什么茶水,快来解解渴。”
老夏和这一家子熟络,见厢典先喝起了茶,招呼底下的兄弟一起解解渴。
“平常百姓家,没有好茶招待,厢典多担待些。”夏嚷嚷替厢典倒起茶,陪笑道。
尚铁朝胡咧咧看去,平时这位话最多的胡叔正站在一旁傻笑。
厢典品了一口茶,且不说味道,心里首先很欣慰:“听老夏说,这周围军巡铺,巡检军士的刀剑坏了,都是由你们修好的。”
夏嚷嚷笑着回道:“其实主要干的是替附近百姓打个锅,造几把菜刀的活计。那些坏了的刀剑本就不难修,补上几块铁就好了。”
厢典更加欣慰了,眼前的这小伙子很不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古人对家中藏有刀剑并无严格规定,但如果搜出弩弓和盔甲铁定是完了。
弩弓和盔甲是军队才用的,你有那玩意儿不是要谋反吗?
夏嚷嚷的言外之意便是,我这铁匠铺子是服务周围百姓的,至于替军士修刀剑,那是为了方便他们。
就这样,一个既忠厚又爱国的百姓形象树立起来了。
当然,厢典不知道夏嚷嚷这一番话是尚铁给他教的。
至于为什么不给胡叔教,只需要扭头看向站在门口傻笑的胡咧咧就知道了,胡叔,是比门口卖肉粥的刘叔还没眼力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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