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跟梦君扬去美国的时候,察觉到了他的异心,直接逃跑了,现在根本下落不明。而外公外婆,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此刻究竟有多惨不忍睹,毕竟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梦菲觉得此刻的自己好似秋天飘落的秋叶,摇摇欲坠、飘摇不定,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落定何方。
从中午走到夜深人静,不眠不吃不喝,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虚弱,她晕倒在肮脏的街头,孤零零的。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乌起码黑的房间里。大床很硬,棉被很重,却是死板的一点弹性都没有。
她惊恐从床上坐起来,却见一个男人提着一桶水进来。
见梦菲醒来,他拉开灯,笑呵呵地说道:“你没事吧?”
话说,这灯会不会也太亮了点?照了跟没照一样。
梦菲咬了咬嘴唇,将男人打量了一番。皮肤黝黑,头发有些长,不过头发下面却隐藏着一张还不错的俊脸。
“是你把我……?!”梦菲试探性地问道。
“我做工回来,看你晕倒在路边上,就顺道把你背了回来。你不会介意吧?”男人脸上憨态可掬。
梦菲摇了摇头,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谢谢你!”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谢谢呢。”
梦菲见他傻傻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对了,你饿不饿?我帮你弄点吃的。”男人见两人没啥话题聊,有些尴尬,理解找了个话题。
梦菲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他只给她煮了一碗面,上面压在一个荷包蛋,面汤还有些黑。当时,她却觉得是最好吃的。吃着吃着,她就流泪了。
这日子,或许是她最狼狈的日子了。
男人见梦菲哭,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心里乱成一团,“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梦菲死死咬着自己的嘴皮,她摇头,抬起泪光闪动的眼睛望着他,“没有。只不过是突然有些想哭。”
男人听了,终于松了口气。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成,从小在这个小县城长大,是县城一个鞋厂里面的工人。”
男人首先自我介绍。
梦菲点了点头:“我叫梦菲。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刚来这个县城,请多多指教!”
“你没有亲人吗?”男人很好奇,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个小县城来。
梦菲摇头:“没有!!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
“我也是!我是一个人长大的,一直住在着屋子里。”李成抬头看了看屋子,“这屋子,可是我阿爸留给我的。”
梦菲抬头看了一眼屋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残破!!
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个写字台。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黑漆漆的,依照女人的直觉,应该是个院子。
看来,他的经济状况很不好。
梦菲吃了几口面条便再也没胃口吃了,对着他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很明显李成怔了一下,被她的食量吓着了。
笑着把碗筷收拾了,梦菲在屋子里转悠,想要洗个热水澡,可是走到门口,却看见他在吃自己的剩下的面条。
“你……?!”梦菲惊讶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她长这么大,除了雁痕天,还没有人吃过她剩下的东西。
想到雁痕天的名字,梦菲的心一沉。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得话多少时间才能把他忘记。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我们应该节约,不能铺张浪费!”李成点头说道,但是梦菲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窘迫。
梦菲点头,并不追究:“请问,哪里有洗澡水?我想洗个澡……”
“你要热水啊?你等一下,我马上帮你烧!!”李成“哗啦啦”吃完面条,放下碗筷就转身去院子提了一桶水,去厨房用锅烧。
梦菲第一次见到如此原生态的盆浴,她几乎半天没缓过神。
李成给她拿来了洗发膏、香皂,并没有沐浴乳。
看了下洗发膏,是个她不知道的牌子,梦菲的皱了皱眉,以前雁痕天都会买进口的洗发水给她。
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把现在的跟雁痕天给予她的拿来比较,梦菲心里很气恼。
雁痕天有什么好的?总有一天,她会遇到更好的。
洗了澡,她就睡觉了。
李成很体贴,给她换了新被褥,梦菲一脸感激望着他。
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好了,善良、体贴,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老实憨厚。
梦菲本来打算第二天离开的,可是李成却说她没地方可去,就住在他家里。
梦菲也的确没地方可去,身上就三百,估计要露宿街头了。她也没推脱,直接把三百块钱递给他,问得很小声:“当住宿和伙食费,够么?”
痛定思痛之后,梦菲决定一定要忘了雁痕天,从现在开始。
她缩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晚,哭过之后决定把自己的心尘封起来。
手术之后,她很平静地告诉李成:“我刚刚跟我老公离婚,来这个小镇,是为了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他……”
李成在旁边坐着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梦菲,表示他的确在认真听她讲话。
梦菲找了一个人诉苦,心里的负担才少了不小。
北方的天气很冷,尽管已经春天了,但是晚上还是冷得吓人,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通宵全身都冰冷,她冷得浑身哆嗦,一冷着了就睡不着,一睡不着,她就喜欢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经常把自己想得泪流满面,心痛难忍,胸腔内满满的全是怒气与怨气。
她一直把都自己缩成像虾米一样,企图这样温暖一些,可是……这样反而更冷。
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梦菲的手和脚立即起了冻疮,这辈子她第一次长这个又痒又痛的东西。
白天,李成要去鞋厂工作,他的工资就是底薪加提成,做一双鞋子才五毛钱的收入,听到这个,梦菲很想哭。
李成未免也太勇敢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廉价的工作都做。
或许,是她以前生活太优越,从来不知道民生疾苦,当坠入民间后,才发现一份高薪工作真的很少,而且是那些中低下人们根本没办法办到的。
她正在努力适应这种草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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