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姜灵素听到顾子谦的话，随即便微微偏头看过来，而或许是因为之前喝了不少啤酒的缘故，她脸上的红晕哪怕是过去这么久还没有退散，在灯光映射下显得是色彩动人，只是，她好像并没有在意自己此时的神情，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浑身极其放松，目光也显得分外迷离。

说完这话。

她还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于是，本来就单薄的衣服因为这个动作被挤压变形，紧接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顾子谦迅速挪开自己的视线。

看倒不是看不得。

但是他觉得趁人之危总有点不好。

比起偷偷摸摸，他更喜欢正大光明，就像平时那样自然从容。

“怎么不说话，你可不能把我丢在这里，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孩子……”

姜灵素靠在座椅上盯着顾子谦的侧脸，她看到后者皱起来的眉头，所以，她随即便露出可怜的表情拉住对方的一只手小声地说道。

其实。

她的心里完全没有被挡在学校外面的忧愁。

恰恰相反。

她觉得这种戏剧性让一直循规蹈矩的她觉得刺-激和自由。

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原因还有就是她喝酒之后脑子有点不清醒。

虽然说话什么的没有障碍。

但很多想法都不再像平时那般缜密。

顾子谦露出思索的表情。

他在想要怎么安排姜灵素，反正肯定不会是将对方丢在这校门口。

而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就是其实处理的办法并不多。

无非是找个酒店住进去，然后让对方明天早上起来之后再回学校。

“那去酒店，你看行不行？”顾子谦沉吟许久之后开口询问道。

“可以啊！”

姜灵素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子谦，绯红的脸蛋搭配着迷离的小眼神，还是很有杀伤力。

顾子谦没有去管对方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可能是因为这里只有他們两个人，所以就只有看他；又或者说可能是因为他很吸引女神更多眼球，而对方也正好是女生；亦或者可能是……并没有看他，只是身体靠在座椅上头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这个方向偏。

理由很多。

不需要一个个解释说明。

毕竟只要你愿意去想,不管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的理由都能列出一大堆。

车很快从校门口开走。

朝着顾子谦还算熟悉的一家星级酒店而去。

而这时。

姜灵素探出身子朝着顾子谦的位置靠过来。

这吓得顾子谦立即踩了刹车停到了路边。

“怎么了，想吐吗？”顾子谦伸出手想要扶住对方，但因为姿势的原因，手最后只能轻轻落在对方的肩膀上，而他就这样慢慢撑着将其托起来并关心道。

这种事情还是比较麻烦的。

有那么一刻。

他觉得自己之前真不该过来，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没有，就是头有点晕。”

姜灵素任由顾子谦扶着自己，脸上还是那副介于迷糊和清醒之间的表情，但很明显，她的反应早就陷入了迟钝，若是平时被后者这么亲密地接触，早就该发火或者变脸色。

“那你先靠着休息会儿？”

顾子谦大概猜到眼前这个女孩难受的原因，喝酒之后坐车确实容易不舒服，所以他之前就有意识地升窗通风，没想到现在还是有了些反应，所以他想了想决定停下来让对方歇歇，反正现在已经进不去学校，而酒店则不一直在那,不会跑。

“嗯！”

姜灵素摆正身子靠在座椅上轻轻应了一声,双眼随即闭上,胸口随着呼吸慢慢起伏变化，脖颈间的肌肤则反射着微弱的光泽，但才这样没有保持多久，她忽然就又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和水灵的眼眸互相映衬，“顾子谦，我漂亮吗？”

“呃……”

本来若无其事帮对方整理衣服的顾子谦一下子愣住，他有些错愕地看向说出这话的姜灵素，一下子没有想明白对方怎么就忽然飙出这么一个问题，不过，迟疑片刻后，他好整以暇地说道，“漂亮啊！”

这话确实没有说谎。

对方的漂亮不仅仅是表现在外貌，还有一种气质，就是那种很有灵气的大家闺秀的感觉，这种东西，是需要从小培养的，就跟柳依对人冷淡是一回事，不是刻意装就能装出来。

“真的吗？”

姜灵素瞪着眼睛看向说出这话的顾子谦，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介于粉色和红色之间的嘴唇微微撅起，隐约间还露出牙齿的皓白，看上去又有些娇羞的味道，而那双眼睛，明明没有露出任何诱惑的意思，但却显得很勾人。

“你漂不漂亮你应该自己就清楚吧，追你的人那么多，不就印证了这点？”顾子谦看着对方继续说道。

因为和柳依的关系。

所以他也从柳依的嘴里听到了不少有关姜灵素的事情。

比如说今天又有谁谁谁送花、谁谁谁邀请吃饭、谁谁谁主动过来搭讪……

这就是大学校园里面漂亮妹子应该享有的待遇吧。

很普遍，但并不普通。

“可是追我的人，我都没感觉……”姜灵素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上再次浮现羞赧的神情，可随后，她又摆出苦恼的样子，接着眼神灼灼地盯着顾子谦抱怨道。

“总会遇到看对眼的，难道你还愁这些东西吗？”

顾子谦没想那么多，只当是眼前这个女孩喝多之后说的醉话，毕竟很多人喝醉之后也都是这种表现，平时不敢说的话也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就好像是解开了枷锁一样。

当然，其中有真有假，甚至大部分都是不过脑子的言论，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

所以他自然也就不介意陪着姜灵素瞎扯几句。

“你要是……要是没有女朋友就好了。”姜灵素红着脸盯着顾子谦，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后的红还是说这话的红，反正看上去脸是特别的红润，给人一种可爱的模样。

这下，再次轮到顾子谦emo。

他认真地看着姜灵素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无法确定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顾子谦之所以没有直接朝着那方面想，是因为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们也早就熟悉起来，而对方也不再像一开始认识那样有点针对他，显得比较平常心。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子谦请了柳依寝室一起吃饭，然后就被姜灵素针对。

对方就好像是各种看他不爽。

以至于顾子谦都怀疑对方是不是那啥玩意，因为看上去了柳依，所以不愿意他这个男友出现。

好在后续的发展还算正常。

双方的关系恢复到正常水平，现在更是达到了一种比较好的层次，不然也不会有事给他打电话。

但忽然说‘喜欢’的话。

顾子谦还是不相信的。

不说两人的交际一直都是靠着柳依来联系，私下除了这次几乎没有多余的瓜葛，就拿认识之初发生的那些说不上是误会的误会，就让人不会觉得他们会有更深入发展的一天。

没有那种基础，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好像都没有达到吧？

“这话怎么说，我有女朋友难道还碍事了吗？”

顾子谦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

他想着，自己这么说上一嘴，那么对方应该会顺势下台阶，也算是把这个尴尬掩饰过去，回到正轨。

可谁想，听到这话之后，姜灵素没有丝毫的迟疑，脱口而出道：

“对啊！”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顾子谦想要的，所以他愣了那么一秒，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住，显得有点怪异。

“噗呲！”

姜灵素看着顾子谦的反应，没来由地笑出声，然后整个人朝着后者倾倒过去，接着靠在对方的半边肩膀的上，整个身体还在微微随着笑声不住颤动，就好像是遇到了让人ren俊不禁的事情，以至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说着玩的啦！”

她撑在顾子谦的胸口慢慢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继续说道。

这让后者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点没有，好了的话就去酒店了，时间也不早，早点回去躺着要舒服点。”

“再坐会儿呗！”

“……”

无奈，顾子谦觉得喝点酒之后的对方是真的难懂，女孩子的心思本就不好揣摩，更别说这种加了debuff状态下的。

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所以他就顺着姜灵素的意思没有启动车子。

车厢内安静了许久。

而很快。

姜灵素就又开始活跃起来。

“你知道吗，柳依跟我聊天的时候经常提你，每次都让我气得牙疼！”

“嗯哼，怎么说？”顾子谦问道了一股醋味，就是那种女孩子之间的攀比心态，这让他很意外，然后也很好奇柳依会在别人的面前怎么吹他，以至于别人都眼红成这个样子了。

“有男朋友了不起吗？我以后肯定要找个比你还要好的，那样的话，我一定天天都在她的耳边说，让她也气得牙疼，然后还没办法反驳我，你觉得怎么样？”

姜灵素自顾自地说着，结果说着说着还问起了顾子谦的意见，似乎完全没有想起旁边坐着的这位就是柳依的男友，也是她想要‘针对’的家伙。

“那怕是有点难噢！”

顾子谦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双手压在方向盘上面，继续说道，“比我有钱的人很多，但他们的年纪肯定比我大不少，而像我这种年纪的，我估计也没有几个有我厉害，所以你这个目标一开始就定错了。”

“呸！自大狂！”

听到这话，姜灵素第一个不满，什么叫做‘一开始就定错了目标？’，说得好像你已经同辈无敌了一样，所以，她哼哼着伸手指着顾子谦的鼻子，“你别得意，我真要是找不到，那……那你就和柳依分手，然后跟我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跟她炫耀！”

或许是因为脑子不灵光的原因，她一下子找不到其他说辞，一着急，直接就毫不犹豫且不无羞耻地说出这段话。

但显然。

仅仅是说的那一瞬间不在意，说完之后，她还是觉得羞人，所以直视顾子谦眼睛的时候，眼神显得很闪烁和心虚。

当然，更多的其实还是一种迷茫，就好像是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严重一样。

这显得很奇怪。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重情绪在里面呢？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所以顾子谦并没有因此生气，笑了笑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看着对方露出思量的表情。

或许等明天一早。

对方都不会知道自己今晚说了些什么。

那么。

他干嘛要上纲上线呢？

而且，产生这种情况，也不是说柳依和姜灵素的关系不好，正相反，这种带着‘攀比’的心思在闺蜜中显得很常见，而后者这样的行为则并不会让他升起多少恶感，反而是看着对方的各种反应觉得有趣。

仿佛是在看一处好戏。

“跟柳依分手和你在一起？”顾子谦故作深沉地说道，仿佛是在考虑这件事。

“对啊，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不介意你谈过恋爱，对了，我跟你说，我还没有谈过，所以你可是赚到了！”

姜灵素似乎是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搞头，所以在看到顾子谦的反应之时她一下子来了兴趣，迅速凑近露出一副狐狸的狡猾模样，隐约还透着几分得意。

“那可不行！”

顾子谦都快要无法ren住笑出声的念头，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得到平时看上去无比正经，甚至还有些呆板的对方在喝了一些酒之后会露出这副模样，就有点反差萌。

“为什么不行？”

顿时，本来还一脸期待的姜灵素一下子板起自己的脸，然后露出着急的神情又朝着顾子谦靠近了一截，说道，“你不是都说我漂亮吗，那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反正我跟柳依都是女孩子，是哪个不都一样吗，大不了……大不了等我跟柳依炫耀完之后再把你还给她就好了，这样你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不一样的吗？”

顾子谦脸黑了一片。

就好像是动漫里面听到某些震惊事情后的反应。

该怎么说呢？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呀，还等你炫耀完就把我还回去，敢情我成了玩具了呗，你想玩玩就抢过来玩，玩腻了就丢掉不要……

虽说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但实际上……

好像确实还不赖。

但他是那种人吗？！

这话听在耳朵里，顾子谦没有觉得有被冒犯的感觉。

只是觉得搞笑。

所以他久久没有说话，望着对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不回答我，难道我不漂亮吗？”

姜灵素追问道，执拗得好似平头哥，不达目的不罢休，那认真的模样简直可啪。

“看来你已经恢复过来了，那我把你送到酒店去。”顾子谦没有接茬，把对方轻轻推到座椅上靠住，然后又拉过安全带扣上，最后便不等对方会话就直接启动了车子朝着前方开去。

他觉得继续聊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还是早点送对方去酒店安顿下来早点收工得好。

姜灵素很气。

她自认为的。

所以，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拉住顾子谦，然后问清楚对方要自己当女朋友的原因，差在哪里你怎么不说出来呢，我可不会服输，而且我也不承认我会输！

“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都说不需要多久就让你重新和柳依在一起，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你就当是暂时分手，然后之后再复合，这样一来，不仅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呀！”

姜灵素半天没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盯着顾子谦，结果这个动作并没有让对方有任何的表示，所以她无奈之下又急忙叫喊道。

谷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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