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见了竹心能变成一把扫帚后，李南便要时不时地东张西望，一会儿跑到厨房里，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会飞，一会儿从桌子旁经过就要停下来拍拍桌子或者椅子，要不就是好端端握着喝水的杯子手一直在抖，就是下不了口。

李宝盯着自己蠢哥哥看了一会儿，确定二哥哥又开始犯蠢了后，准备吓一吓二哥哥，他有一百种捉弄二哥哥的法子，还不带重样的。

“二哥，你的杯子成精啦！”

败二哥哥的大嗓门所赐，这屋子里不论是人还是精怪，都知道了二哥哥的异样来源于什么。

李南手一松，杯子登时砸落在地，碎片四下飞溅开来。

待满地狼藉落入眼中，李南才回过神来，他的蠢弟弟又在逗他了。

默不作声地收拾着碎瓷片，李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擦了擦眼角，他知道他蠢，才会上了弟弟的当，可是他真的好怕，害怕喝个水水杯却是精怪变的，或者坐在精怪变成的凳子上它要是飞了他就会摔下来，呜呜呜好吓人的。

他是人，真的经不起吓啊。

马叔什么时候来接他去学院，他不想呆在这里了呜呜呜。

他还要跟姐姐说，他这段日子都不要回来了，精怪太吓人啦。

见二哥哥眼眶发红却沉默的样子，李宝抿抿唇，他好像……好像做错事啦。

以前也这么捉弄二哥哥，二哥哥虽然很生气，会放狠话会来追他会挠他痒痒，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

李宝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知道二哥哥这么怕精怪，他就不拿精怪来捉弄二哥哥了。

厅堂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两人谁也没开口。

李南握着碎瓷片，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李宝，视线虽向着外面，可眼角的余光却偷偷关注着二哥。

要去和二哥道歉吗？李宝有些纠结，去吧，可是他以前这么捉弄也从来没有道过歉啊，二哥哥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不去吧，但看二哥哥这样子，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李宝。”

李宝无声地“啊”了一声。

二哥很少这样叫他全名。

一般都是喊“四儿”、“小四儿”、“宝”、“蠢弟弟”……

“我是不是很没用……所以你才……所以我才……我才……”我才这么容易被吓到，明明知道是捉弄还是不长记性就被吓到了，你们明明都是弟弟，但我永远都被你们捉弄，是你们都乐趣。

剩下的话在嘴巴里过了一圈，没有说出来。

在学院里待久了，他渐渐发现，县城里的学院和村子的学堂还是不一样的，瞧，他现在不也学会了一些同窗的说话方式了吗，心里想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

看了一眼手心的碎瓷片，李南笑笑，去找姐姐了。

“姐姐，我把杯子打碎啦！”

一如既往的语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李宝张了张嘴，看着二哥哥的背影消失后，小脑袋低垂着，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

练完了几张大字后，正准备出来喝杯水的李佳，见弟弟一副明显被惹到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了这是？谁惹了我家宝宝啦？”

李宝眼睛一瞥过去便立刻收了回来，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无事才怪！一看就是有事，李佳才不信呢。

只不过嘛，弟弟不说，做哥哥的也不能逼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