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清了清嗓子,从池时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佯装镇定道,“这不可能!你话中的意思,是凶手就在我们府中?”
“你大可以去打听一二,这么多年来,我们府上对一白,是不是精心照料,如同亲子一般?他上一年武举未过,我也没有舍得,叫他去边关吃苦。”
“这一回,亦是他自己主动请缨,他是习武之人,战场杀敌那也是子承父业。倘若每个人都不从军,那我大梁边关何人来守?”
陈国公说着,又狠狠地瞪了李婉一眼,“婉儿同一白感情深厚,看到那孩子走了,悲恸欲绝,一时之间胡言乱语,还望池仵作同赵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是婉儿的好日子,宾客众多,是什么人同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怨,要在今日害了一白,坏了婉儿下聘之事?这宁拆一座庙,不坏一桩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池时好笑的看着陈国公,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一把年纪了,不要演傻白甜。人家赵小姐长得好看,傻不拉几的,不会让人心生反感,只会感慨她吃的粮食浪费了可惜了。”
“而您不傻装傻的,瞧着让人感慨,不光您吃的粮食可惜了,看的人最近几日吃的饭,全都吐出来了,也可惜了。”
那赵兰汀听着,竟然咯咯的笑了出声。
池时瞥了她一眼,神色一肃。
“杀人动机,李婉已经说了。私奔这事儿一出,谁家会丢了大脸?你们国公府图谋的大好事,怕不是也要成为泡影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年节将至,连陛下都封了御笔,所有御史大夫,夫人老爷,全都闲着,这种惊天的大丑事一出,还不直接引爆全城?
同池家的亲事不成了,倒是小事。可李贞的儿子,如何还能够够得着那汝南王世子的位置?
李婉性情偏执,下手狠辣又无法无天,对比她让人杀如意,想要逼着池家退婚,私奔于旁的姑娘是难事,可于她而言,那简直是易如反掌,毫无心理压力。
“为何挑在今日?当然是因为李婉一计不成,我们池家没有退婚;于是临时起意,定下了私奔局。杀人者知晓得太晚,是以这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池时说着,话锋一转,指了指自己,“可是,若非有我在,凭借你们的榆木脑袋,会如何想?照你这么说,这孩子莫不是自杀?”
最后一句,她模仿了陈国公的语气,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陈国公老脸一红,讪讪不语了。
后头的话,池时不说,他们心中也都清楚明白。
没有人算得到,池家会让池时随着池砚来送聘礼,若是她没有来,姜一白轻松的就会被定性为自尽而亡。若是再在他的屋子里,找到一封遗书,那这个局,也就完美了。
姜一白无父无母无亲族,谁会在意他的死活?到时候安上一个病重不想活了,对外头的姑娘求而不得,不想活了;上一科武举没有考上,对于马上要来的考试太过恐惧,受不了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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